第39章流放
一阵忙乱过后，布鲁斯单手叉腰站在床边，低头看着终于止住鼻血、却仍一脸茫然的塞莱斯特，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浮现着淡淡的困惑，仿佛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叹了口气。
酒店，深夜，他穿着睡袍，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过去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组合竟然能不带一丝暖昧。
空气里只有未散的水汽，和一阵无言的安静，气氛干净得令人意外。布鲁斯心想，这大概不是他的问题，塞莱斯特的纯情程度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过没关系，出于对这份生涩的尊重，他愿意替对方找个台阶。于是布鲁斯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语气不自觉放软道：“可能是这里气候太干，暖气又开得足,你还没适应过来。今晚好好休息吧。”塞莱斯特慢半拍地抬起头：“啊……是这样吗？”“是的。"布鲁斯答得肯定。
望着对方懵懂的神情，他几乎要习惯性地说些轻佻的调侃，但属于蝙蝠侠的理智及时拉住了他。塞莱斯特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对象……他会当真的。布鲁斯有些无奈地想。
塞莱斯特倒没那么多顾虑。他缓缓放下手，试探性地呼吸，确认无碍后，目光有些飘忽地掠过床边未组完的狙.击枪，最后迟疑地落回布鲁斯身上。当他的视线终于定格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上时，像是骤然明白了什么，微微皱起眉,语气里带着不赞同：
“布鲁斯先生，您在诱导我。分明是因为我对您有欲望。”布鲁斯的笑容顿了一下，那弧度几乎称得上勉强，但他还是低声挤出回应：“这很正常，塞莱斯特，别太在意。我得先回去了，你记得早点休息，明早六点出发。”
他转身想走，才迈出半步，睡袍的袖口却被人从后方猛地一拽。布鲁斯表情微变，可当他顺着那股力道回过身，对上的却是一张平静的脸，和一双不属于自己的、微凉的手。
那双手仔细地替他拢紧睡袍领口，将微敞的前襟掩得严密，连锁骨也被遮得一丝不露。
布鲁斯.?”
塞莱斯特这才收回手，甚至还体贴地抚平他衣领的褶皱，而后抬眼，镇定地望向眼前这个因难以置信而微微睁大双眼的男人，轻声说道：“您真美丽，布鲁斯先生。晚安。”
“我以为他就要吻过来了！结果只是替我理了理衣领！老天，阿福，他是不是平时跟你整理我衣服整理得太顺手了？”布鲁斯握着手机在自己的客房里来回踱步，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魅力竞被这样不轻不重地挡了回来，“不拥抱、不亲吻、甚至没有一丝越界的触碰一一我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个假美国人！”
远在哥谭韦恩庄园的老管家语气平和：“布鲁斯老爷，请放心，您的魅力依旧毋庸置疑。”
“不，我当然不是怀疑这个…我是说……我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老管家依旧淡定：“我倒觉得，这正说明他对您怀有极大的尊重与珍视。”布鲁斯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案案窣窣的动静，接着是一个压低却掩不住笑意的声音：
“看好了提姆，这就叫肉食系和草食系的本质区别。”另一个更轻的声音模糊传来：“搞定，我黑进文件了。”“干得漂亮，提米！快传给我一份！”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很好，我差点忘了还有你们两个。”火
第二天早上六点。
塞莱斯特难得没有失眠，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认床的毛病，或许是意大利的雪天和屋内的暖意太过宜人，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醒来时精神不错，他整理好衣装和背包推门而出，却迎面撞见一位仿佛笼罩在低气压里的韦恩先生。“布鲁斯……先生？"塞莱斯特困惑地望着对方脸上的倦意，见对方把自己往围巾里缩了缩，还在不停打个哈欠时，没忍住开口道：“如果您没休息好，我们可以改天再登山。”
“不，就今天。"布鲁斯说着，几乎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向塞莱斯特。此刻他已顾不上什么距离不距离，整晚他都在反复琢磨“这人明明会被我的脸吸引，却对亲密举动无动于衷，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再加上熬夜处理提姆复制的平行宇宙相关文件耗尽了心神。现在他只想按原计划带塞莱斯特爬山，再有什么意外情况就好。
负责引导登勃朗峰的向导维托先生已经在小镇口等了好一会，他们将先乘车到山脚大本营，再开始攀登。
这位脾气不算好的本地人一见面就严肃警告：“今天的天气很糟糕，如果中途起大风，必须立刻下撤！”
布鲁斯随着车身摇晃，靠在塞莱斯特肩头含混应道：“好的，维托先生。”然后……
大风，大雪。
塞莱斯特仰起脸，惊叹地望着漫天飞舞的雪片。他伸出手，看着雪花无声地落在手套上，很快积起薄薄一层。
这里是被厚雪覆盖的高山营地，海拔两千米。在判断高处风力过强后，向导再次建议取消今日的攀登。
布鲁斯正与维托进行最后的交涉，即使将佣金提高到五倍，对方依旧坚决拒绝继续前行，并警告这是在玩命。布鲁斯摇了摇头：“这样吧，维托先生，您可以留在营地等我们。如果六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