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信任
哥谭的秋天好像一转眼就到了。
枝头的落叶在无人留意的时候早已落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伸向天空。
大街小巷的行人裹紧了厚大衣，衣领高高拉起，脸埋在其中，呼出白气，手里捧着热咖啡,臂弯里夹着报纸,步履匆忙。他们掠过蜷缩在小巷里烤火取暖的流浪汉，穿过堵成一条条长龙的车流，踩过满地的报纸和零落的垃圾,不时低头看表，焦急地在迟到边缘奔向公司。
然而，哥谭的清晨总是如此忙碌，又带着夜晚残留的痕迹，那些黑暗的、污浊的、难以彻底清除的痕迹……
“这座桥封了，换条路吧……啊？上班要迟到？老兄，这年头谁不迟到，别大惊小怪的。”
“等等！我都快到公司了！绕路得半小时！喂！喂！一一该死！”哈维·布洛克不以为意地咬了一口冰凉的三明治，将警戒线外行人的骂骂咧抛在脑后。他胖硕的身体显然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于是又仰头灌下一大口热咖啡。
“这鬼天气。”
他嘟囔着。
随后，他的目光落回桥面上，那边有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凶手叠放整齐，四肢则用粗糙的针线缝在一起。旁边的几名鉴识人员正忙碌地进行检测与分析。
他又咬了一口三明治，低声说：“这该死的哥谭。”而这，不过是无数哥谭人寻常的清晨。
桥洞之下,河流无声穿过。
一群流浪汉正蜷缩在破被子里，围着一小堆火取暖。这时，一个胡子拉碴、缩着脖子、双手插兜的流浪汉从桥洞另一头慢吞吞地走出来。他沿着河岸一路向前，踏过枯黄的野草，爬上小坡，拐进一条僻静的岔路。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老管家从后视镜里瞥向后座一-他家老爷正带着一身寒气钻进车里，头发乱蓬蓬，假胡子歪斜，浑身沾满污渍，看起来和桥洞下那群人没什么两样。“乔·丹尔确实知道些线索，这两天我还得再去找他一次……怎么了，阿福？'这位大名鼎鼎的哥谭首富还没坐稳，就扯下了伪装用的胡子。高科技隐形眼镜还覆盖着他的瞳孔，此刻却映出一种近乎湿漉漉的茫然，仿佛完全听不懂老管家话中的意味。
阿尔弗雷德轻轻叹了口气，平稳地将车驶入哥谭清晨的车流中。“那么布鲁斯老爷，早餐准备了玉米奶油浓汤、煎蛋、香肠和烤面包，您看可以吗？”
“我现在饿得能吃掉一头牛。”
“如果您昨晚没有顺路光顾那家汉堡店的话。”“……那是乔·丹尔非要拉着我去的。“布鲁斯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今天是不是周一？我需要去公司露个面吗？”
“我想不必了。”
布鲁斯刚松了口气。
阿尔弗雷德却平稳地接过话头，语气如常：“但您之前答应过肯特先生，要和他一起去祝贺菲尔温先生搬家。”
布鲁斯”
他整个人僵在座椅上，连扯到一半的假发都忘了继续动作。“什么…搬家？我答应过？还是和肯特-一克拉克·肯特？一起？！”阿尔弗雷德淡定道：“是的，先生。当时您正在进行例行的夜间活动，肯特先生是飞过来跟您说的悄悄话。也许您没太记住，但您嘱咐我务必记下。”布鲁斯艰难地揉了揉眉心，努力回忆却依旧一片空白，“好吧……具体是什么时候？”
阿尔弗雷德：“今天。”
布鲁斯又拔高了声音：“今天？”
阿尔弗雷德：“是的，今天上午。准确来说，还有三个小时。如果您早餐吃得快一些，或许还能赶上与肯特先生约定的时间。当然，我也可以帮您推掉，这样您就能拥有一整个白天的休息时间。”“……算了，我会去的。”
布鲁斯最终说道。
他转头望向窗外流动的街景，那些微微泛白的树枝，打着卷被风从地上吹起的报纸，还有几乎人手一杯的热咖啡……他忽然意识到，距离那两个来自平行宇宙的蝙蝠侠和超人离开…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秋天，真的来了。
火
【致塞莱斯特·菲尔温：
写下这封信的第三天，我将带着超人返回我们的世界。因为不确定你到时是否会出现，所以我决定提前为你留下这些信息。信件中附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重建后的大都会，那些曾在核爆前离开或身处偏远地带而幸存的居民，大多已经陆续回到这座城市，并开始了新的生活。另一张是你的父母在农场的近照，他们种下了大片谷田，和邻里关系还不错，养了一条忠实的猎犬，身体依然硬朗，最近又养了只猫，但照片里没有拍下。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会继续留意他们的状况。此外，还有一些你朋友的消息。你曾提过的两位好友，安娜与凯贝尔，我没有拍摄他们的照片，只能在此笔述。
安娜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退出了我们的行动，前段日子她重新回到大学校园，开始了新的学业。凯贝尔则遇见了一位令他心仪的女孩，等我回去告诉他我们已经胜利后，他应该终于能放下负担，回归平凡生活。而在超人被关押后，我会在局势稳定的前提下，尽快将政权逐步交还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