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对峙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问过塞莱斯特，问他是否明白自己对超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塞莱斯特是知道的。他是在核爆中逝去的克拉克的童年挚友，是朋友，是兄弟，是如今那位领袖的追随者，是负责重建大都会的最高负责人，是那个试图将破碎的过往一点一点修补还原的人。
【你也是那个标志，只要你仍站在他身边，就仿佛证明他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他这样相信着，于是你也自欺欺人地继续扮演下去。他从你身上汲取着过去那些温暖的光，你每说一次“我相信你”，都在无形中推动他朝着独.裁者的深波又迈进一步。】
黑暗中，塞莱斯特听见那个人用异常低沉严肃的声音说道。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沉在无边的暗色里，像一头恐怖的怪物，像一座永不坍塌的巨塔。
【你如果真想帮他,就不该继续助长他的疯狂，你应当阻止他。】“我说过很多遍，先生。他身边有那么多追随者，有那么多实力强大的盟友。你的目标应该放在他们身上。'塞莱斯特当时这样回答，“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我没有你们那样坚定的信念，没有常年与邪恶抗争的力量。我害怕痛苦，畏惧死亡，更怕失去现有的一切。我是最无害的那一个。【但你也是最关键的那一个，菲尔温。现在只有你，能让他想起自己曾经是谁。我们或许能阻止超人，但我们唤不回克拉克。】你也可以。'塞莱斯特说。
……也许在很久以前，我确实可以。】短暂的沉默后，黑暗中传来声音，【我很后悔当初…太过决绝。】
“现在还能挽回。'塞莱斯特说。
【但他已经听不见我的声音了。】
那沉默的高塔从黑暗里一点点走了出来。
塞莱斯特看见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向他伸来，那手套在夜色中反而显得格外清晰。
塞莱斯特迟疑：′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们都需要你的帮助。】
“我可能会死去。’
【所以我只请你做一件事，我保证它没有危险。之后……如果你想离开，我会为你安排新的身份，用我的方法确保超人永远找不到你。】塞莱斯特沉默片刻，忽然说：“如果那个人也能像你一样坦诚就好了。【谁？】
【一个灰色的家伙。】
塞莱斯特最终握住了那只伸向他的手。
于是，记忆如水波般重叠。
塞莱斯特看着眼前疾冲而来的黄灯超人向他伸出的、沾满血迹的手，恍惚间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午后一一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台，洒在铺满图纸的桌面上，也落在那位红披风超人向他伸出的、温暖的掌心。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挡在身前的布鲁斯身上，那人正毫无畏惧地迎向黄灯超人，尽管身穿沙漠服饰，却仿佛有漆黑的披风在他身后无声垂落。塞莱斯特忽然上前半步，伸手拉住布鲁斯。在对方惊愕回头的刹那，他轻声道：“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们总能看透我的思绪，洞察我的状态，又为什么总能精准地抓住我的弱点，让我做出选择。”“但问题就在这里，先生。”
那疾冲而来的超人眼中已凝聚起危险的赤红，热视线蓄势待发，正对准了毫无防护的布鲁斯。
塞莱斯特护着布鲁斯向后倒去，另一只手已抬起，准备开启魔法通道他凝视着布鲁斯那双写满不赞同、微微皱起的蓝眼睛，说道：“我意味着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觉得我意味着什么，是你们决定我该扮演什么角色，你们总是能清醒而冷酷地利用每一样东西。但现在…魔法通道即将展开的瞬间一一
热视线即将迸发的瞬间一一
塞莱斯特转头，迎上那双疯狂愤怒的红眼睛，轻声道：“我突然意识到，有些时候，你们也不是那么清醒而冷酷的。”“砰一一！！！”
引擎的轰鸣撕裂空气，一辆沙地摩托猛得如幽灵般冲出，狠狠将超人撞飞出去！
分不清是车头的猛烈撞击，还是来者那隐约泛着绿光的拳头更为致命。总之，这位不速之客稳稳停下摩托，黑色的披风在沙尘中垂落。他的目光扫过倒在沙地上的两人，先在塞莱斯特怔住的脸上停留一瞬，最终定格在那个略显愣神的、年轻些的同位体身上。
接着，这位来自另一个世界、更显沧桑的蝙蝠侠，将挂在摩托一侧的黑色金属箱递过去，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的东西。”
布鲁斯回过神，抿紧嘴唇，刻意避开塞莱斯特投来的视线。他起身向前，伸手去接那个箱子，用力一拽，箱子却纹丝不动。他抬起眼，目光骤然锐利。那位经历过更多战争、显然也更年长的蝙蝠侠，透过面具凝视着他，声音低沉：
“不要轻易许下你无法兑现的承诺。”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布鲁斯联想到了无数种可能，迎上他的目光，问：“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年长的蝙蝠侠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回以冷漠的注视。随后他抬起眼，对仍坐在沙地上怔怔望来的塞莱斯特说：“菲尔温，骑上这辆车，立刻离开。布鲁斯横跨一步，挡住对方的视线，“不，他留下。”“普通人承受不住两个超人战斗的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