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方。
在那片更广阔的水域里，来自不同方向的强光同时被激发了一一朝着同一个庞然大物的背部。
眼前刹那间明亮到无以复加，黎初试图再看清一点，但她的体力到了极限。勉励支撑到现在的那根弦倏然绷断了，她的视野渐趋模糊不清，脑袋也昏昏沉沉得就要断片。
偏偏在这个时候，系统的提示响了起来。
【当前职业：凶案现场清洁工。】
【恭喜你解锁成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明.…）
黎初…”
她真服了。
她连给出的说明都没来得及听完，意识先陷进了一片光怪陆离的黑暗。前一秒好像还晃晃悠悠地漂在水中，下一秒就有铺天盖地的干燥空气。她的袖口被剥开，有什么猛地扎进手腕的血管，然后就是背部软绵绵的触感，再象后……
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黎初看到了一片柔和的米白色。说是白，颜色更偏黄一-天花板和墙面都非常照顾人眼的视觉，摆放的设备仪器处处透着高级感，但仍然看得出来是在病房。单人病房？
她愣了得有半分钟。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思维很迟滞，记忆逐渐回笼，黎初皱着眉想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那些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倚上床头。手是她的手，腿也还是她的腿，活动起来没有丝毫不便一-连那条被感染过的手臂也是如此。
黎初抬起胳膊，仔细打量着它，发现上面没有任何一颗鱼卵。但也不再是完全的人类血肉，说不准是电路填补了缺损处，还是它们将原本的皮肉取而代之。除了手腕那里一道细若发丝的银线，它看上去和以前别无二致，可作为身体的主人，她当然知道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旁边的生命体征检测仪“滴滴"地响起来，然后又停了，她猜可能要有人过来。
果然，还不到两分钟。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记录板推门而入，显然已经通过监测系统事先知道她的状态了，开门见山道：“您醒了？手术很成功。”黎初沉默片刻，“我现在还是女孩子吗？”医生：“？”
“目前还是。"他客观地说，“您要更改吗？”黎初：“……不了，谢谢。”
她就听着忍不住问一句。
“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医生问。
“还行。“黎初感觉了一下，诚实回答，“就是有点累。”医生没有就此放过她，而是开始逐项确认她刚醒来的身体状况。黎初好不容易在他连珠炮似的提问中找到空隙，“我这是一一”“黎小姐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记得我昏迷之前的。“黎初说，“对现状很茫然。”医生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该从哪里开始对她说明。“您是′海之心无差别屠杀案'的幸存者，"他道，“目前正在生命医院接受治疗。”
黎初：“我记得我的感染……
“是的。"说到这里，医生隐隐有点激动，“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位′寄生型稀客′的生还者。”
黎初心说居然是稀客的知情人一-也难怪，都负责她的治疗了。“很遗憾，我们没能完全保住您的胳膊。那些鱼卵……应该是在完全孵化前，稀客本体就被杀死的缘故，它们自行消失了，您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恢复了原状，但您感染最严重的那条手臂出现了它们消失造成的缺损。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我们在董事的授意下为您植入了集团旗下最新型义体，目前只供给二等以上的公民使用。”
黎初：“唉。”
早知道鱼鳃是限定皮肤，就应该多体会下好了。医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叹气，继续道：“虽然离'海之心无差别屠杀案′已经过去了一周一一”
黎初……”
黎初：“你说啥？！！”
“请冷静，您确实昏迷了一周。"医生安抚她，“但医疗费不需要由您自己负责，包括义体费用也一-”
“不不不，等一下。“黎初冷静下来，试图给自己找一个表面上过得去的理由，“这……太没实感了，能让我看一眼时间吗？”医生宽容地看着她一一想来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病人也都是这样吧，他直接将自己的电子记录板给她看了。
上面显示的日期，确确实实是七天后。
离内测开始……
还有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