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陆晚缇在清韵公园的正门见到了预约好的客人——来自美丽国的约翰夫妇。
男士约翰先生穿着熨帖的浅灰色西装马甲,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旁的玛丽夫人则裹着一条驼色羊绒围巾,手里拎着小巧的皮质手提包。
两人站在刻有“清韵公园”四字的青石牌坊下,正好奇地打量着门内飞檐翘角的亭台轮廓。
“哦,亲爱的,你比邮件里的声音听起来还要年轻。”玛丽夫人率先走上前,惊喜地用外语说道,那双蓝眼睛里满是真切的讶异。
陆晚缇立刻露出得体的微笑,双手递上印着中英文对照的个人名片,同样用流畅的英语回敬“玛丽夫人,很高兴见到您和约翰先生。能力从不由年龄界定,但愿接下来的游览能让二位满意。我们现在就入园,好吗?”
接过名片时,玛丽夫人注意到陆晚缇指尖还带着一丝微凉——清晨的风还未完全散去,她却已提前十分钟等候在此。
跟着陆晚缇穿过雕花木门,脚下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温润,两旁的古槐枝桠交错,在地上织出细密的光影。陆晚缇的讲解恰在此时响起
“清韵公园始建于1532,最初是一位致仕官员的私家园林,后来历经扩建,才成为如今向公众开放的城市园林。您看路边这些不起眼的石墩,其实是当年园林主人摆放花盆的‘花几’,底部还刻着他的字号呢。”
这些细节并非凭空而来。昨晚接到预约后,陆晚缇特意在图书馆泡了两个小时,从地方志里翻出公园的历史沿革;
今早到景区办公室取设备时,李经理又特意塞给她一份内部资料,里面记载着许多未对外公开的典故。
多亏了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信息此刻正清晰地在脑海中流转,被她用生动的语言娓娓道来。
行至湖心岛时,一座洁白的喇嘛塔映入眼帘,塔身线条圆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座白塔建于1551年,”陆晚缇抬手示意,声音里添了几分故事感。
“是为了纪念当时一位名叫达尼的外国使节到访而建。据说那位使节来自西域,带来了当地的佛经和乐器,园林主人为了纪念这段跨国友谊,便修建了这座融合了异域风格的白塔。它不仅是公园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古代中外文化交流的小小见证。”
约翰先生一直安静地听着,此时忽然开口用英语问道“我来之前在旅游论坛上看到,说公园的湖心湖藏着一个爱情故事,是真的吗?”
陆晚缇眼睛一亮,脚步适时停下,语气也变得愈发温柔“确实有这样一个传说。相传一位微服私访的皇帝路过此地,在湖边遇见了一位浣纱的少女。少女不仅容貌秀丽,还能出口成诗,皇帝被她的才情吸引,两人常在湖边相会。
后来皇帝回宫,想接少女入宫,少女却因不愿被困深宫,最终选择留在湖边的小渔村里。皇帝感念她的心意,便下令将这片湖命名为‘忆荷湖’,因为他们初遇时,湖里正开着满池荷花。”
她讲得声情并茂,连湖边的风似乎都慢了下来。玛丽夫人听得入了迷,直到陆晚缇讲完,才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个动人的故事,比那些宫廷剧里的情节还要让人难忘。”
游览结束时,约翰先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100元纸币,执意塞到陆晚缇手中
“这是给你的小费,亲爱的。你的讲解让这些建筑和故事都活了过来,这是你应得的。”
陆晚缇推辞了两句,见夫妇二人态度坚决,便笑着收下,目送他们坐上出租车,才转身回到景区办公室。
刚喝了半杯温水,手机就弹出新的订单提示——另外一家国外的家庭团,父母带着三个孩子,正站在公园西门等候。
陆晚缇立刻拿起讲解器赶过去,远远就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笑声。最小的男孩大概五六岁,穿着蓝色的连帽卫衣,一见到陆晚缇就拉着她的衣角,用带着奶音的外语指着墙上的壁画问
“姐姐,为什么墙上有这么多花花绿绿的花纹呀?它们是画着玩的吗?”
陆晚缇蹲下身,与男孩平视,耐心解释道“这些不是随便画的哦,是我们的传统壁画。你看这朵盛开的牡丹,代表着富贵吉祥;旁边这些缠绕的藤蔓,象征着家庭和睦、子孙绵延。
在我们的文化里,人们喜欢用这些有寓意的图案装饰建筑,既能让墙面变得漂亮,也能把这些美好的祝福和传统文化传递给每一个看到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点着壁画上的图案,孩子们凑在一旁,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孩子的母亲笑着对陆晚缇说
“你真有耐心,我们家这几个小家伙平时可没这么安静过。”
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变成斑驳的光点。陆晚缇刚送走家庭团,又接到了新的预约——三位来自国外的年轻人,想重点了解园中的书法碑刻和园林艺术。
见到三人时,陆晚缇立刻切换语言,用流利的他国语言打招呼“欢迎来到清韵公园,我是今天的讲解员陆晚缇。听说你们对书法和园林感兴趣,我们可以先从东边的碑廊开始,那里收藏着古时期多位书法家的作品。”
听到地道的语言,三个年轻人都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