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将要被处死的平阳王正妃,竟敢在天牢称呼平阳王为师兄?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师兄能否放过这位小哥和小北?”莫倾颜淡淡道。
“为何?”宣子义黑眸阴沉。
莫倾颜刚想说话,许是今夜风雪太大,呼呼夜风夹着雪花从天窗涌进,冷的莫倾颜干咳几声。
宣子义眼里尽是深邃的寒芒,似乎隐隐有一丝心疼,但却像在隐忍什么,犹豫片刻,这才大步往天牢深处走去。
小北和王全见状,立刻跟了上去,小北还好,但王全却是踉踉跄跄才跟了上去。
宣子义来到囚房,一掌击落铁锁,推开门,就看到了莫倾颜坐在地上。
他脱下披风,蹲下来,仔细的给莫倾颜围上,认真的系着披风的梁子,扶起莫倾颜,冷冷道:“地上寒。你有旧疾,咳死你才好。”
王全越发觉得今晚太过于诡异。
所发生的一切岂能用匪夷所思四个字能形容的?
小北偷窥莫倾颜脸色,道:“娘娘,王爷说的对,您应该多爱惜自己的身子。”
莫倾颜的眼睛又明又亮,很清澈没有丝毫的波澜,却在片刻之后陡然笑了,她对宣子义说:“我确实不能受寒,因为当日你废我武功困我时落下旧疾不能受寒,要是我一身武功还在,区区冬夜我又岂会如此畏寒。”
时光仿佛回到很久以前,他亲手废了她的武功,冷眼看着跪倒在血泊中的她。
她浑身是血,笑着说:“宣子义,你还真是如传闻中的一样冷酷无情啊。”
宣子义冷峻的如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透出冰一般的寒意,他的脸色晦暗不明,“今日怨不得我无情,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她在地上干咳,咳着咳着就咳出血来。
咎由自取……呵呵,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什么都由不得她选择啊!
谁给过她选择吗?
这份罪孽她没有选择,只能承担。
过往沉重往事被莫倾颜轻描淡写一提而过,她依旧是满不在意的微笑。
而宣子义却是一滞。
莫倾颜是自由自在的小鸟,宣子义早就知道的。
小时候,莫倾颜就一脸认真的对他说,师兄,长大之后我要办一家报社,我当总编,你当记者。
他那时满心疑惑何为报社,何为记者?
莫倾颜说报社就是定期发行报刊,给所有人看,让所有人知道现在发生的大事。
她说这些的时候神采奕奕,踌躇满志,像是一只闪着光的孔雀。
可惜后来莫倾颜还是为了他来到高墙密布的王府,成为平阳王妃。
王全深呼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真的是平阳王宣子义废了莫倾颜的武功……
传闻居然是真的……
废了她的武功还不如杀了她。
宣子义沉默了一会儿。道:“走,我们回家。”
莫倾颜讥讽的牵了一下嘴角。
家?
何处是家?
若是没记错时间,今晚应该是宣子义与徐慧的洞房花烛夜吧?
他们这对苦命鸳鸯的洞房花烛夜她去做什么?难道她要观摩观摩?
她会觉得恶心的。
对于宣子义,说不恐惧那是不可能的,每当回想起当日被他废了武功那一幕,她都恐惧得发抖。
有时候,她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她素来没心没肺惯了,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张笑脸,无论是讥笑还是冷笑,她的脸上总是笑。
笑的久了,她不会哭了。
只是笑的再久,她的心里也是苦涩的。
她想起自己,不由得嘲讽,她好歹也是一个现代记者,拥有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思想,可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被最亲最爱的人背刺,明日就要被问斩
她真的心灰意冷了
莫倾颜这次是苦笑,她说:“师兄,我们就此别过,你若不杀我,便放我走吧。也算是对得起我们死去的师父了。”
宣子义脸色一沉,继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对小北道:“王妃累了,你们待会儿送她回城南别院,不得有误。”
宣子义还是不愿意就此别过啊。
宣子义离开的背影顿了顿,过了良久,他才小声说道:“我迎娶徐慧只是为了让苗疆蛊王帮我找月虫蛊,只是为了太子之位,我们曾经的誓言,我一直都记着……”
莫倾颜却忍不住讥笑道:“为了太子太子之位迎娶徐慧,命我打掉腹中胎儿,那也是你的孩子……”
宣子义的声音有点颤抖,他说:“孩子,我们以后一定还会有的……”
他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不敢回头看莫倾颜的脸色。
可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