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了那场擂台啊。”
秦老祖点了点头,脸上笑容不变,心底泛起嘀咕:
‘老刘这家伙脾气怪大,收的弟子性子却是一个冷一个淡,都不如我家沛武亲切。’
他年轻时性格洒脱不羁,喜好豪侠之举,与林照的师父刘栖白昔年交情还算可以。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旧事,在山门与刘栖白之间他选择了站在山门一边。
自那以后,眼见着神仙台一脉与宗门关系渐渐疏离,心底也颇不是滋味,终究是怀着几分愧疚。
秦老祖大手一挥:
“这事我也知道,动静闹得不小,老祖也应下了这件事。”
“不过你也无须忧心,这是风雪庙的地盘,正阳山那群瘪犊子玩意儿,到了这儿连个屁都不敢乱放。你大大方方站着,那个姓竹的老家伙亲自来了,他也没那个胆气真敢拔剑。”
这是在说杀袁真页的因果。
林照微笑颔首。
秦老祖又随意问了几句林照近来的修行情况,山下的见闻,林照一一作答,气氛颇为融洽。
闲聊片刻后,林照才拱手道:
“师叔,弟子还需回洞府稍作整理,再去拜见山主,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正事要紧。”秦老祖笑呵呵地摆手。
林照再次行礼,转身沿着石径,向着山顶自己洞府的方向走去。
玄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雪松与云雾之间。
直到林照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秦老祖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
轻轻拍了拍手,从青石上站起身,掸了掸棉袍上并不存在的雪花。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忽然面色一僵,动作顿住。
只见不远处,风雪庙山主赵景真,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悬停在空中。
他脚踏一柄样式古朴的莹白飞剑,身形矮小如稚童,面容也带着几分少年气,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古井,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老祖。
“这回放心了?”
秦老祖脸上瞬间堆起讪讪的笑容,连忙行礼道:
“老祖,您怎么来了?说笑了说笑了,哪有什么放心不放心,都是自家人,我就是碰巧路过,碰巧”
赵景真轻轻“呵”了一声,并未戳破他的掩饰,目光望向林照离去的方向。
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当年旧事,各有各的考量,各有各的责任,你和于鎏当年的选择也算不上错,魏晋是明事理的,这些年来也未曾因此说过什么,怨过什么。”
秦老祖闻言,脸上的讪笑渐渐褪去,化作一丝复杂,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就是心里头,终究有点不甘心啊。”
赵景真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背对着秦老祖,矮小的身影立于飞剑之上,载着他向林照洞府所在的方向,缓缓地飞去。
留下秦老祖一人站在原地,望着赵景真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林照离去的路径,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林照沿着石径一路向上,很快便回到了属于他的那栋三层小楼。
他走到二楼栏杆前,望着窗外的雪景,抬起右手。
只见袖口处金光一闪,手指长短的金色小鱼‘白铄’,凭空浮现,悬在他掌心。
白铄出现后,并未像往常一样,游向楼下专门为它开辟的小池塘,而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一双纯金色的鱼眼毫无波澜地看着林照。
林照看着它这副模样,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方寸物中取出一枚鸡蛋大小的蛇胆石。
“喏,给你的。”
林照将蛇胆石递到白铄面前。
原本手指大小的白铄,身躯猛然如吹气般鼓胀起来,瞬间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气泡”。
气泡前端裂开一道缝隙,形成一张夸张的大嘴,一口便将那枚蛇胆石吞了下去。
下一刻,“气泡”迅速收缩,又变回了那尾精致小巧的金色鲤鱼。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周身流转的金光似乎更浓郁了一丝。
林照瞥了它一眼,忍不住问道:
“你最近怎么回事?食量见长啊?“
白铄悬浮在空中,尾巴轻轻摆动,那双金色的鱼眼依旧平静地看着林照,腹中传来清晰而冷静的声音:
“我在长身体。”
一人一鱼乃是结契关系,性命相关,却不似主仆,相处之间更似朋友般。
林照感慨道:
“照你这个吃法,我怕是养不了你几年就得倾家荡产了。”
“那你还给那两条小蛇这么多蛇胆石。”
白铄颇有怨气,对被林照随手送出去的蛇胆石很心疼。
给那两个小家伙这么多蛇胆石,有什么用处?
让那两条水蛇和火蟒加起来,也打不过自己。
“谁逢年过节不给个压岁钱,陈平安不是也给你了吗?”
“我们出的是双份。”白铄很冷静地说,“而且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你说会‘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