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骏奕没敢食言，踩点回来的时候，何欢正在阅览室外休息区听程焰舟讲题。
中午的那一番对话很难让她集中注意力，她没办法不去多想程焰舟那句“有一个人”是什么意思，是她吗？
于是眼神飘忽着，经常落到他的侧脸上，翕动的嘴唇上，然后忽地惊觉这样盯着一个男生不好，又垂下头脸红起来。
如此三番四次，程焰舟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笔帽敲了敲桌面，问：“困了？”
“没。”
“没困就集中注意力。”程焰舟严肃道。
看吧，一到学习上他就进入了“强者”模式，完全没了中午那番好说话的“好人”样子。
何欢甩甩头，又沉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作业本上。
下午五点半，一天的学习结束。
何欢检查了周骏奕的作业，虽然字写得像鸡爪乱画，但内容是全部完成了。
她收拾好东西和程焰舟在图书馆外道别，各自回家。
小区楼下路上，周骏奕突然问：“姐今天这个人是你同班同学吗？”
“嗯。”
“是同桌吗？”
“嗯，怎么了？”
“没事儿。”周骏奕揪了一片路边花坛矮树的叶子把玩。
周骏奕看起来像是随便问问，何欢回想这一天的种种，却忧心忡忡起来。
“骏奕，姑姑要是问起今天自习的事，你能不能和姑姑说一起自习的是女同学？”何欢和他商量。
“为啥？”
“姑姑会误会。”
“误会啥？”周骏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了好半天才顿悟，“哦——你是不是担心我妈以为你们在谈恋爱？”
“……”
何欢不愿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们谈恋爱了吗？”
“没有！”何欢激动一声惊呼，“怎么可能……”
“那不就好了，没有就是没有。”周骏奕一脚踢开路上的石子。
恋爱是何物？他还是考虑明天要不要去肯德基买点薯条吃比较合适。
“但这样不好。”
何欢看周骏奕满不在意的神情，变得支支吾吾。
他不会懂她不想说是因为担心姑姑会怀疑，因而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她只能简而言之，威胁他道：“如果下周你还想出门，你就不要和姑姑说了。”
周骏奕果然关注这个，他问：“你们下周还要去图书馆？”
“嗯。”
“不说也可以。”周骏奕眼珠子滴溜转，计上心头，“但是姐，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下周我能不能直接去我朋友家玩？我游戏新赛季快要结束了，再不赶紧打，我段位就要掉到钻石了。”
“你想让我周末继续用去图书馆的理由把你带出去，然后你直接去你朋友家？”何欢看清楚了他的小算盘。
周骏奕眼睛亮的和小狗一样：“嗯嗯嗯，可以不？”
“那你作业要是完不成怎么办？”
“我肯定会完成的，我说到做到，你看我今天，作业都写完了。”
何欢不信他说的，说不定他就是为了这一刻和她谈判才把作业赶玩的。
要是直接放他自由，他指不定会飞到哪里去，拉也拉不回。
周骏奕焦急地从何欢左边又跑到右边，抓着他的手晃：“姐，我发誓，我真的会写完的，我要是没写完你就和我妈说是我跑出去玩了，我绝对不出卖你，但要是你不带我出去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不把你和男同学一起在图书馆学习的事说出去了……”
他心虚地不停用眼睛瞟她，威胁人，还威胁得理不直气也不壮的。
把柄拿捏在他手里，何欢无声叹气：“好吧，下周我带你出去，但你答应我的都要做到。”
“我保证。”周骏奕在脑门竖起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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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焰舟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家门口靠着一位门神。
姿态懒散，表情不满：“我给你发微信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那你怎么不回？你手机是玩具的吗？”
“在忙，没时间。”程焰舟懒得理他，开门见山，“又来蹭饭？”
“是啊。”原野进门换鞋，“我妈做饭不好吃，我爸做饭我不想吃，只能来你家了。”他环顾一周问：“程阿姨不在家？”
程焰舟嗯了一声。
“干什么去了？”
“同学聚会。”
“哎，真可惜，想念程阿姨的宫保鸡丁。”
原野跟在程焰舟身后进房间，一个自由落体，倒在他床上，问，“要不点外卖？”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