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意等人到达暴徒老巢时太阳已经下山了,他们一行人被直接带去了牢房。
一路上褚意都在悄悄观察。
暴徒的老巢很大,大概因为要进到此处很难,所以外面只是用石头和树木做了围栏,但守卫不少。往牢房去的路上乱糟糟的,路边不远处似乎还有个很丑的稻草人,暮色渐浓,看不太清楚,也不知立个稻草人是何意。
关人的牢房很多,一排又一排,每一个牢房里面都挤满了人,不仅肮肮脏脏还臭烘烘的,从门前过都能被熏到,褚意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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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徒将褚意等人扔进了一间人稍微少些的牢房,十几个人一进入,房间瞬间挤满了。
这间牢房的臭味是相对少的了,可褚意还是受不了,蹲在靠外面的门口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唉……一日日的,就这样只进不出……真是没盼头,还不如死了算了。”旁边牢房里一中年男子落寞地看着这边新被关进来的难民,摇头叹气。
“再撑一撑吧,说不定那女子背后就是官府,总有一日会有人来救咱们的。”另一个年轻男子搭话道,“被折磨了这么些日,真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这生不如死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听得出中年男子声音中的疲惫是由内而外的,“我就是不敢死罢了……唉……”
听到“女子”“官府”这些字眼,褚意和京雨、卫大夫三人立刻警觉。
褚意和京雨虽然练习过用低沉的声音讲话,但还是尽量不开口,于是卫大夫上前跟旁边牢房的两人搭话了。
“什么女子?什么官府?我们有救了?”卫大夫费力挪到边上,疲累地看着对面那两人。
“嗐,也别太抱希望。”年轻男子又挪动身子靠近了一些,“就是前日发现有一个难民是伪装的,那竟是一个会武功的年轻女子。我们都猜她是官府的人,毕竟她是为了救孩童才被发现的,很是英勇!”
“这些暴徒不是人!尤其是暴徒头子,简直就是恶鬼!”中年男子忽地啐了一口,“那个恶鬼竟然要喝小孩子的血,还只喝三岁以下孩提的血。前日那是最后一个三岁以下的小孩了,幸好被女子给救走。我咒这个恶鬼头子不得好死!”
“希望女子千万别被发现,可是带着一个两岁小孩逃跑,不被找到就很难了,要逃出去,难上加难啊!”年轻男子叹了口气,双手握拳,像是祈祷一般,“昨日看守查了好些人,那女子应该是没有帮手的。她一个来……唉,希望她是官府的人,这样,我们也有个盼头。”
“外面可有能逃出去的路?”卫大夫继续问。
“这就不知了。”年轻男子摇摇头,“我们每天除了干活就是被关在牢房里,哪儿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被恶人带进来时那样曲折……看周围一座又一座的大山……要逃出去难啊!”
“死了好多人啦!累死的,病死的,自杀死的……”中年男子歪着身子苦笑道,“谁知道下一个是谁呢?我要是死了,一定变成厉鬼缠着恶鬼头子!我可以永世不得超生,但一定要让他死得很惨!”
“唉……都是可怜人。”年轻男子用双手捏额头,看起来很难受。
“我妻女受过的苦,他也得受!”中年男子突然怒发冲冠,用手狠敲木栏,“那么多女子被糟蹋了,老的小的都不放过!杀了他!一定杀了他!”
“会的会的!他会死的!”年轻男子熟练地用双手抓住中年男子砸木栏的手,慢慢安慰中年男子。
待中年男子安静下来,年轻男子才朝卫大夫说道:“他是我的邻居,以前特别好的一个人……现在啊,被逼疯了,有时正常,有时不正常。在这里,被逼疯的人可不少。”
“你们怎么不逃?”卫大夫压低了声音,“不是说要干活吗?这么多人,趁干活的时候一起逃啊!暴徒再多也没有我们人多呀!”
“逃不了……我们每天就吃一点东西,还要干那么多活,哪里有力气逃跑?”年轻男子伸出自己瘦骨嶙峋的手,“的确有人逃跑过,可是最后被抓了,带头的那个人……被绑在回牢房的路上边,每日割一块肉,直到死亡……你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他的尸体了吧?谁还敢逃啊?”
原来那个“稻草人”是真人!
卫大夫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恶人头子到底是什么人?他就不怕遭天谴吗?他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他是恶鬼!从阴曹地府来的恶鬼!”中年男子听到恶人头子就忍不住怒气。年轻男子安抚了好一会儿,他才安静下来。
“听说那人以前就是打家劫舍的山贼,后来边境战乱,他们招了好多暴民,到处杀人放火……”年轻男子咬牙切齿,“这地方,怕是他们很早就找到的,只是以前就修建个简单的寨子,现在啊……要修皇宫呢!那人要当土皇帝了!”
“修皇宫?”卫大夫震惊不已。
“我们每日干活就是在修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