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加速靠近,毫无困难,就追上了她。
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酒味的成年男人,他自从后方靠近她,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冰冷坚固的东西,抵在了她腰上,在她耳边醉醺醺的说:“别回头,继续走!老子早就盯上你了,知道你住哪栋楼!”当姜绒逐渐意识到了,那冰凉坚硬的东西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极轻易就能刺穿她的皮肤,隔着校服,都能让她觉得刺骨寒冷以后。她根本就不敢反抗,浑身几乎都被飘进伞里的雨淋湿了,只能按照那男人的要求,一边流着泪,一边迈开抖到不行的腿,往前走路。她只是一个初三的学生,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除了家人以外,她和成年男人的接触极少,更不敢面对死亡的恐惧,以及未知侵犯的恐惧。那个男人似乎非常享受,她的恐惧与害怕,他的快乐建立在弱者的眼泪之上,哪怕她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学生。
他一边用手里的匕首,逼着她往前走,一边用不堪入目的话,不停粗鲁辱骂着她,诸如你个小婊/子,长得这么好看,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吧。她听到了许多这辈子,她从未听到过的脏话,以及对女人的各种攻击与诋毁,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似乎要把一切对于异性的不满与愤懑,全部发泄出来就在巷子尽头,路边的灯光逐渐变亮,姜绒的情绪也濒临崩溃之时,那男人突然狠狠自后,推了她一把,便大步跑开,消失在了夜色里。姜绒狠狠跌倒在了雨水里,膝盖被坑坑洼洼的地面,撞得青紫,而迟来的姑姑,在那时才接到了她。
很快姑姑报警了,苏女士和姜新鸣,以及她哥,都立即坐了当天的飞机,就赶回了家。
警察迅速行动了起来,然而那条巷子里并没有监控,路灯也少,更没有目击证人,要找出那个男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那个男人,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她的举动和行为来,于是在搜寻无果后,一段时间后,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即使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父母开始加倍保护她,直接让她回到家里别墅居住,再也不准她去姑姑那里,并且立即给她在家里,装潢布置了一间设施极好的画室。
而那个暑假剩余的时间,哥哥姜曜更是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旁,外出时,从不让她一个人出去。
然而,自那天以后,姜绒就留下了极重的心理阴影。那段时间,她甚至发展出了“后脑勺式的视觉”,对身后的一切环境,会显得异常敏感。
任何异性的突然靠近,尤其是在她身后视野盲区的动作,都会让她立即惊跳起来。
那个粗鲁而恶心的男人,以及那把“刀”,仿佛一直自身后抵在她的腰间,从未离去。
她的身体记住了那种被胁迫、完全失控的僵硬感。于是,在潜在的亲密关系中,当对方试图拥抱或靠近时,她的身体会不自觉地重现那种"冻结″反应。
姜绒根本无法产生应有的愉悦和放松,而是立即变得冷淡且疏离。甚至内心只觉得恐惧、害怕、恶心、想逃。
她明白,是她的身体在通过"关闭”感受,来保护自己,不再体验那种极致的恐惧。
可姜绒甚至开始害怕,每一个雨天夜晚的来临。每一次下雨的晚上,她都会习惯性的,把屋里所有的灯都开上,反复确保自己是安全的,是处在光明之下的。
然后抱紧自己,在光里睡着。
说完了心里的秘密,姜绒纤长的指尖,紧紧攥紧身下的真皮沙发椅背。她低垂着眼睫,不敢想象,听了自己的经历以后,陆沉渊脸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会觉得她很可笑吗?还是会觉得她很愚蠢,竞然连一点警觉心也没有,更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
别墅里寂静至极,静到甚至只能听到,她和陆沉渊的呼吸声。但很快,一道微凉的触感,兀然擦过她红肿的眼尾,指腹拂去她脸上,自己也未曾察觉到,何时已经滚下了眼眶的滚烫泪水。姜绒一双鹿眼兀然睁大,抬头对上了陆沉渊,那双坚定无比的深邃黑眸。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语调很轻,却斩钉截铁:“从今往后,我会让你永远走在我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