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忙帮不上,也就是能帮你指指路,认认人。你记住,当领导,别光听那些天天围着你转、甜言蜜语的人说什么,要多看看那些在下面默默干活、扛事的人做了什么。就像你身边的那个小秘书,赵明杰是吧?昨天隔壁老张还跟我提起,说这孩子在农业局里三年,光知道埋头干活,帮这个顶班帮那个跑腿,从来没听他抱怨过一句,也没见他钻营过什么。这样的干部,底子干净,心里踏实,值得你好好带一带。”李毅飞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门口。赵明杰正垂手恭立在那里,显然听到了这番话,脸颊连带着耳根都红透了,手指紧张地绞着公文包带子,头埋得低低的。从周老家告辞出来,已近正午,阳光灼热。赵明杰默默跟在李毅飞身后半步的距离,走了好一段,才鼓起勇气,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书记……周老他……人真好。”李毅飞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温和:“是啊,这样的老前辈,是我们白水的宝贵财富。他们心里装着的是公义,是地方的发展,而不是个人的得失。”他顿了顿,特意加了一句:“周老刚才夸你的话,你也听到了。别骄傲,更别辜负这份认可。”赵明杰重重地点头,眼眶微微发红,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书记,我一定拼尽全力,绝不辜负您的信任,也绝不辜负周老的期望!”接下来的拜访,情况各异。一位姓刘的老领导听力很差,李毅飞便耐心地凑到他耳边,提高音量,一字一句地询问他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老人抱怨说卫生间灯泡坏了很久,儿女不在身边,自己腿脚不便,一直没修。李毅飞当场就让牛正明联系所属社区,要求下午必须派人上门修好。另一位姓陈的退休人大副主席常年患病,药不离口,李毅飞仔细记下他常吃的几种药名,吩咐赵明杰回头联系县医保局和卫生院,了解相关政策,看能否为类似情况的老同志提供更便捷的上门巡诊或送药服务。走到第三位老领导家楼下时,赵明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捂着手机快走几步到旁边墙角,压低声音接通:“喂……嗯,我现在正跟书记在外面走访……真的没空……回头再说吧。”匆匆挂断电话。“谁的电话?局里有事?”李毅飞随口问了一句。赵明杰挠了挠头,神情有些窘迫:“不是局里……是以前办公室坐我对面的小张……说……说晚上想约我吃饭聚聚……”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以前在办公室,我找他问个文件流程,他都爱搭不理的……”话音还没落,就见单元门里走出一个人,矮胖身材,梳着油光水滑的分头,正是赵明杰刚提到的那位张同事。此人一眼看到赵明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堆满夸张的笑容,老远就伸出手快步迎上来:“哎呀!明杰兄弟!可算碰着你了!刚给你打电话你说忙,原来是跟着书记出来办大事啊!”他语气热络得近乎谄媚,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李毅飞,或者说,他的目标就是通过赵明杰接近李毅飞。赵明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僵在原地。张同事却已凑到近前,一边说着“辛苦辛苦”,一边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未开封的中华烟,抖出一根,直接就往李毅飞面前递:“书记,您抽烟?解解乏!”李毅飞面色平淡,抬手微微挡了一下:“谢谢,不抽。”张同事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僵了一瞬,但立刻又转向赵明杰,把烟递过去:“明杰兄弟,你来一根?这烟还行……”赵明杰慌得连连摆手,身子向后缩:“不用不用!我真不会抽!”情急之下,手臂一挥,不小心正好打在那包递过来的烟上。“啪”的一声,整包中华烟掉在地上,几根烟散落出来。气氛瞬间凝固了。张同事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愣在原地,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他僵了几秒,才慌忙弯腰去捡,嘴里兀自尴尬地圆场:“没事没事!怪我手滑了……我自己捡,自己捡……”李毅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对身旁有些发懵的赵明杰平静地说了一句:“走吧,别让老领导等久了。”语气一如平常,仿佛刚才那场尴尬的闹剧从未发生。赵明杰连忙跟上,走出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那个仍在手忙脚乱捡烟的狼狈身影,小声对李毅飞说:“书记,刚才……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李毅飞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你觉得尴尬?他若真想与你交好,何必等到今天你站在这个位置?这种趋炎附势、毫无真诚可言的接近,不必在意,更不必浪费精力。保持距离就好。”赵明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那点残存的不安和人情负累感顿时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清晰。跟着这样的领导,似乎只需要考虑如何把事做好,而不必纠结于复杂虚伪的人际应酬。拜访完最后一位老领导,回到县委大楼时,已是下午三点多。相比早晨的冷清,此时的楼道里明显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