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更加热切等待公主出来,而这时宫门也吱呀一声适时开了。
“唉哟,子卿,看来今日你娶公主也是有点困难呢!"常路骑马在萧子卿身后,看着宫门口众守卫的阵势,狂笑道。
萧子卿无视了他的话,只与对面的安陆王李承道,“二王爷,萧某是来迎娶铃安公主的,还请行个方便放行。”
安陆王自与铃安公主因为澄心之事离心后便很少见面,后又因为李承明的事彻底谈崩,此次圣人斟酌良久,最后还是放他这个亲哥哥出来拦截萧子卿。安陆王虽然对铃安公主还存有间隙,然听萧子卿怏怏不乐的语气,顿时又不爽了。这种"我家阿黛千不好万不好也是堂堂公主你居然还敢嫌弃"的心情顿时让他瞬间爆发,干脆话也不说转身就往回走,并对身边的侍卫道:“关门!”好么!这举动顿时引得建福门外的人全都面面相觑,还没等他们回过味来,就又见一宫女走了出来,“安陆王说笑呢!尔等不得关门。公主还在梳妆,驸马且等等罢!”
这般说就是已经跳过拦门礼要萧子卿作催妆诗的时候了,按照习俗,萧子卿应该作一首催妆诗公主才会答应出来,不知有谁于是开始起哄要萧子卿作诗。常路在一旁已经很给眼色地接过了那个宫女递来的纸和笔,转呈到萧子卿面前,幸灾乐祸地捂着嘴笑:"子卿,快写吧!”萧子卿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低低一叹伸手接过,挥笔写下一首诗给那个宫女,半路中却被常路夺了下来。
“哎呀!催妆诗自然是要读出来大伙儿一起听。众位想不想陆某念出来?”众声哗然,连那宫女都不禁掩唇轻笑,萧子卿大窘,忙去夺那张纸,却不料常路已经比他更快大声地读了出来。
“青娥妆成未?蟾宫久不开。瑶母亲敷粉,银兔拾镜台。腰垂双比目,鬓落鸾凤钗。何须华盛却,双眉待君来。”
大意就是铃安公主久久未出阁,盛装打扮浪费了太多时间。妆容不必那么精细啊!那双秀眉就留给驸马来画吧!
此诗一处,顿时引发一连串的笑声,萧子卿脸被喜服映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其他什么。有人顿时大笑着开起玩笑,“原来萧氏三郎还是识得情趣的夫郎,铃安公主快出来让萧驸马为你画眉罢!”话音刚落,其他人已经纷纷起哄开始咏诵这首催妆诗,声音如潮水般,相信这首诗最近也会成为长安城老少重点谈论的话题了。由宫人搀扶着走到宫门C的铃安公主不由得脚步一顿,“外面在念什么?”“是萧驸马写的催妆诗呢!"锦心记性好,已经记住了刚刚由宫女悄悄传进来的那首诗,忙背了一遍给她听。
“何须华盛却,双眉待君来…“这首诗恐怕不是写给她的吧!铃安公主心道,手指轻轻摩挲着藏在袖子内的那纸封赐的诏书。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骅马于她如浮云。
在众人如念咒般的催促声中,铃安公主终于袅袅娜娜从宫门慢慢出来了,她一身庄严肃穆的钗钿礼衣,最里面是深得显黑的红色单衣,然后是深青色单衣…由红转青,一层层往外铺展,最外面是一件孔雀蓝的缎衣,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无双的鸾鸟绣纹伴织宝相祥云纹,裙摆处为了凸显新意还精心绣了缠枝牡丹纹,用金丝掐边,上嵌明珠翡翠,成色一看便知非凡品,宽大的后摆如开屏的雀般散开,由宫人小心拾着,华丽而不失庄重。这一件婚服,据说是唐宫里唯一一匹雪蚕缎,郑皇后命宫妇织了两年方成。铃安公主以扇遮面,见不着模样,然单看玉指芊芊,便可想象宫扇后是如何一张芙蓉娇面。如是常路般见过铃安公主真容者,也不由得拜倒在其风姿下。可惜难窥其容啊!铃安公主要如此以扇遮面直到萧府拜堂之前,萧子卿若做出另其满意的却扇诗,方能另诸客一饱眼福。弘福寺里,几丛梨树早已褪尽铅华,翠色的枝叶肆意舒展出千娇百态模样。几缕淡泊的清风宠辱不惊地横面折来,刹那,走廊外跌宕起一阵碧色的波澜,紫藤萝娇小的花朵从苍绿的叶下齐齐探出头,一簇簇紧密地挨着,羞涩地笑着,檐瓦尖上挂着的风铃泠泠微响。
一位如月光般清冷的男子正凭栏而坐,纤长而指骨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青瓷茶盏,修长的眉微微舒展,凤眸稍垂,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出神地望着那一架繁花,有微风拂过,卷起了衣角,勾动了发丝,牵扯了心头深处无发陈言的心事,由眼中慢慢挣扎而出。“汝南王别来无恙否?"玄奘大师跽坐在蒲团上,望着对面男子脸上神色,拨动着手中暗褐色的紫檀佛珠。
茶褐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色,他淡淡品了口茶答道:“有劳挂念,一切安好。”
“听说,今日是铃安公主出阁的大喜日子,汝南王不去送亲,怎么有兴致来弘福寺与老衲对弈?”
“即兴所至来此,何须理由?"李承明落下一枚白子。玄奘大师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悲悯地望着他,“佛语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汝南王心中执念太深,若继续如此郁结于心,怕最后堕入魔道,伤人伤己。”
“不知大师有何办法能帮助本王?”
“众生皆苦,要脱离苦海,唯忘而已。”
“呵一一可惜大师已入佛门,舍弃三千红尘纷扰,不知我等凡俗情爱。大师看我沉沦魔道,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