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继续说道:“陈家这次派了人来督查,是因为怀疑下面有人私自在这山里又开了脉,这怀疑的确没错,陈家出了内鬼,伙同这里面的一些人还真让他们开出一处,但是因为瞒着弄神装鬼的,就出了岔子,烧出了毒气,这才有了魏家镇那些人"生病′的事。世子爷手段厉害,半路就把陈家来督查的人抓了,自己冒名顶上去,昨日那刘管事见不好糊弄,原是想着拿钱收买,把人拉下水,我想你也猜着了,世子过去应付,是为调虎离山,他这里令人趁着这个空,直接调了兵过来,将山里剩下人给逮了,让他们掩都没时间掩,人赃并获。”苏灵璧听着,喃喃:“想必那位刘管事留了个心眼,是一心想着把我看管起来作人质的,赵肃必然也是心知肚明的了,所以赵肃放任我跟他们的人走,这就更安抚了那几个人了。真真是,一出好计策。”刘匡海把自己头发抓成了鸡窝头,“这,这叫老朽如何说,凭赵肃的傲然自负,恐是觉得你就算为质,他也有办法令你安全。”苏灵璧叹而出声,“我与他,两类人也。”刘匡海拧起两撇白色的眉毛,说:“我看你精力十不济,不利于养病,这时就将这些事放一放罢,再想下去,我看你要病这一路了。”哪里想到,随口的一句话,还成了真。
苏灵璧在马车上昏昏沉睡了过去,再一睁开眼,醒来,人已经在一间屋子里的床榻上了。
精神萎靡,身上尚有低热,阿元见人醒了,连忙把汤药给端了过来。“观主,你病得好厉害,快喝了吧。”
苏灵璧其实一点都不想喝,她闻着那味道,已经想把脸偏过去,但还是依了理智,没有任性,
说了一句,“多谢阿元。”
阿元先给人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嘴里说着,“观主怎么还这么客气,再说我本来就是药童子,做这些活那都是手到擒来的嘛。”他捏着勺子,一勺一勺给人喂。
堪堪喝了一半,苏灵璧就蹙眉推开了。阿元就放下了药碗。她看了一会儿,问,“这就是哪里?”
“江阳郡啊,本来要回去的,可是观主一生病,世子殿下又命令来了江阳郡。正好得,世子正准备留在这里,看那郡守审北山林的案子呢,殿下当时那祖情模样,你没看见,真真是十二分的吓人,厉鬼罗刹似的,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人,那郡守大人站在下首,一脸惶恐,额上全是是汗呢。”苏灵璧想了想,“怎么审,他们去陈家拿人了?”阿元道:“那怎么敢,陈家是什么门庭,他们主支一脉的陈良尚还在利州营领着军当着将军,太守安敢动?”
苏灵璧语气淡淡:“但你们世子现立在这里,所以这人进退两难了是不是。”
“可不就是,故而只是将涉事一个头领,几个管事的全抓了,下在牢房里。”
苏灵璧垂着眼皮想,这些多半就是替罪羊了,本来就是结党营私私吞主家的东西,陈家岂会再保。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一脉的私矿爆出来,对陈家或者说陈家背后的势力而言,都是狠狠掉一层肉,那么这层肉,接下来会被谁接管?而从大处来看,这事一出,朝廷绝对不会当看不见,大好的机会,必然会借机派人过来,若因此,致利州丢了大一块肥肉,作为一手把这件事揭开的始作俑者,赵肃,未必没有麻烦吧?
苏灵璧捻了一块蜜枣,慢慢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