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莫测的表情,又凑近些,才说:“在湖心莲庭。”白日才被守备夫人科普了一番胡心莲庭的事的苏灵璧,心里微微一动。几人相互对视几眼,无疑对禹王妃的“出道史"都是知之甚详的。此时另一个人也说道:“听说湖心莲庭共十八庭,环绕往复,九曲十八弯,庭庭相连,为宣县独绝一景。每年至夏莲花开放,景致更是美不胜收,语不能描述。”
“可惜无缘见得。”
因这里据说是哪一位人物的私产业,并不允外人参观的。苏灵璧随手端上茶盏吃了一口,便是自如道:“可惜什么,明日不就见到了。”
苏灵璧今日一整个下午,尽逛缘台观去了,那会儿她兴致盎然不觉得如何,现下食宴过办,才渐露出疲态来,饭还没吃完,容色上便露出两分倦怠之意味。
千庭观的一人因迟疑问:“你可是身子有所不适?”如果是个认真抱着被选中目的来的,自然要说无事,苏灵璧却又没这个目的,她不为着选去给谁当老婆的,就也半点不避讳,说道:“无妨的,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倘或是一时劳累,便有些精力不济,叫你们看笑话了。”这问的话的人也只是随口一问,只没成想苏灵竞会这样回答。她们自来这里做什么的,各人心知肚明,此处又非私下无人之地,人多嘴杂,自言语身体不好,这是……太过单纯,还是,另有目的?“竞是这样,那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一番,养养神了。”宴会散,一众年轻女道各自会屋。
暮色渐渐四合,黑夜来临,今夜,各处动静自不一样。一间云香袅袅的屋子里,一女子歪身坐与炕上,背后枕着两个墨绿麒麟纹样半新不旧的靠垫,只见她半闭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一侍女轻手轻脚上面,低声禀告,“王妃,云真人求见。”原来这座上人,便是禹王妃李妙贞。
虽有近四十岁,却并不显年纪,面容白皙,唇红发黑,腰身依旧若少女般纤细。
李妙贞微微抬起眼眸,静了两三分钟,终于开了口:“请进来罢。”侍女颔首退下,须臾功夫,领着一个五六十岁的人进来,便是云真人,现今缘台观的观主,多年前,还是李妙贞的师叔。“师叔不必多礼,还请坐下说话。"李妙贞见云真人拱手作礼,抬抬手,使丫鬟引人至一旁坐下。
侍女斟上茶水,得李妙贞示意后,才退出去了。李妙贞假意不知询问,“师叔这会儿还,想是有什么事了?”云真人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王妃归缘台观,我等上下皆荣幸之至,既欢喜,又怕怠慢王妃。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说起来,今日你那师侄,王妃见过了,不知心里觉得如何?那孩子自比不得王妃当年模样,可胜在乖巧听话,尚可见人。”
乖巧听话?
李妙贞端起来茶杯喝了一口,淡然至极,只等着云真人脸上似有急色,方缓了声,说:“师叔教养出来的人自是千万个好的,我再没有不满意的。只是,关乎大公子终身大事,说到底,得要他自己喜欢才行,我虽是王妃,他又非我肚子里出来的,并不能很做主,此事就连王爷都说,随他的心思就罢。”云真人越听越皱起眉来,“话虽如此,可大公子一个男子,如何自己择得,此自古以来姻缘之事都是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听闻大公子一向尊敬王妃,此事便由王妃决定下,想来他心中也不会说什么。”李妙贞心中蓦地生出一丝不快!脸上却不露出分毫,半晌,倒轻笑了下,说:“师叔也太急了,不如这样,赵谦近日在替王爷办一件差事,出差在外,我已跟他说过,叫他得空顺道过来一趟,明日莲心庭法会上,我使他过去那里一处,到时,再引师侄过去,二人一旦碰见,倘若自己合眼看上,这边是他们的缘分了。”
云真人听后双眸亮了起来,显然很高兴这个提议,终究满意下来,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还是王妃考虑得周到。”这次谈话状似二者都甚为满意,云真人方才离开了李妙贞的院子。人一走,李妙贞脸色就沉下来,暗自想了半日,才收情绪,吩咐人进来,“大公子明日到了,就让他先来见我。”
心腹侍女笑着回答:“这也不必王妃您说了,大公子哪次不是将您的事放在第一位,纵然不说,也必不会不来见的。”李妙贞瞥了人一眼,“你也是个惯会说好话哄我开心的。”侍女盈盈只作笑,然后给李妙贞捶起腿来。黑夜与幽深的寂静中悄然过去,朝云升起,破开云层,一道亮光射出,天光乍泄。
一早,苏灵璧来床上刚睁开眼,没动,才缓了缓神,就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而后一道声音,“辛玉观主,可起身了?”苏灵璧揉揉眼睛,“进。”
两个守备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了,一人捧着洗漱面盆,一人捧着食盒。苏灵璧问:“几时了?“屋子里并没有漏刻,她也摸不清楚时辰。“还不到辰时,观主不必急。”
苏灵璧愣然片刻而无言,想说从哪儿看出来自己着急的?“外面怎么了?“她问。隐约听见一阵阵的吵闹,这院子出了苏灵璧,另还住了五位道姑。
丫鬟嘟囔着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观出来的,斤斤计较,不上台面,说是别人用了她的水,为这个,就吵起来了。那热水原是大家一起用的,给先去了就打给谁。”
苏灵璧穿衣服的手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