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看着他。他从前就是信了这群人的鬼话。原本蓝玉采药一出就是几日,每次回来药庐也没出过什么事,阿姐也从未向他开过口。但前几日他正好撞上支新鲜的宝贵药材,就急切地拎着它回了家。
谁知当他满心欢喜地回来,看见的就是阿姐埋着头在收拾被搅得一塌糊涂的筛子和药篓。在这之后他就再也不敢把阿姐独自留在家中。这群人也知道这样丢脸,每每都是夜晚来挑事。他后来就白日里出门,留着小宝贝们看家,晚上赶回来。“不就是坏了药材,我们赔就是了。”
老伯憋红了脸,只冒出这句来。青年掠过他,又再度往前走,想到什么后,青年又转回来,恶劣地弯起唇:“你知道为什么心善的阿姐这次任你们怎么求也不开药庐么?”
“因为被你们闹了后,药材已经不够了。“看着老伯面露惊恐,蓝玉心情很好地抖了抖空空的药篓子,“赔银子,银子能给你们煎药么?疫病的后遗症还在吧?哎呀,可怜我也想发发善心,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你!”
那人跌坐在地上,绝望地发出"嗬嗬"的声响。自从疫病爆发以来,这里的医馆都闭门了。能逃的早逃走了,剩下他们这些祖辈生活在这里的,逃也逃不掉。
各大城池已经知道他们病了,谁也不接受他们村里人。蓝玉哼着小曲儿,跨过他,这回真是头也没有回。叶玲珑复杂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老者,犹豫几下后,还是把他扶了起来。老者想说点什么,她却别开眼,也随着蓝玉离开了。
风太大了,听不见。
他们弘义君也不是谁都救的。
昨日刚下过雨,山林之中弥漫着新鲜的泥土气息。人步于其间,能感受到脚底柔软的力量,和蓬勃的生机。出了气的毒小经于某处立定,他穿过叶软软和叶玲珑,看向了还在四处张望的宁安和研究铲子的方陵。
这人难得正经穿了衣服,可能是在提防秀坊色魔。蓝玉清了清嗓子,唤回了那两人的注意力,然后把几张薄薄的图本交到了他们的手中:“她们两个不用管,你们两个,先把这本图集看看。”图集是由柳元亲手绘成,上面标注了他们需要的草药的特征。她在作画方面的天赋与做饭天赋截然相反,非常清晰明了。宁安认真地学习了上面的文字。
两行之后,少爷觉得眼睛有点不听使唤地想闭上。他赶紧把眼睛从这些字上移开,然后问蓝玉:“为什么师姐不用看啊?“他眨眨眼,“难道我们流云宗也教这个吗?还是其实你看出来了我师姐是草药天才?”
“这个麻……“蓝玉从容地笑了笑,然后塞给自己人一张半纸宽的字条,“她们也有,也有。”
叶玲珑郑重地打开了字条。
上面赫然写着
一一【开神农和插件。】
叶玲珑郑重地合上了字条。
她仰首挺胸地向前迈出一步,以高深莫测的表情道:“对,其实我是天才来的。"少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假装谦虚地点点头,“只需一眼我已经记住了,还可以直接预判这些药材会长在哪里。”
方陵半信半疑地拎起手中才看到一半的图集:“那叶姑娘,这甘草是何模样?又有何效用?”
坏了,东水寨没教这个。
叶玲珑略过了前一个问题,半阖着眼睛去偷瞄图标下面的黄字:“它具有清热解毒,祛痰止咳的功效。”
“没了?”
“没了。”
这位白衣公子露出了怀疑的眼神。感觉到自己被质疑的秀秀恼羞成怒,拍案而起。
“我只是不记得,又不是不认得!你等着,我找给你看!”她说罢就打开了小地图,拽着方陵的衣袖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标点上走。她走得六亲不认,自然没有看到被牵住的白衣公子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得逞。徒留下蓝玉一脸蒙地站在原地。
青年不解地看着自己胸上的巴掌印,想破头也没想到怎么有人气急了会拍别人。
宁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又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然后露出一脸坚毅的表情。而全程看戏的叶软软目不斜视,轻巧地越过这俩人追着自己师姐跑了。前方的叶玲珑似乎已经找到了甘草,兴奋地指着它证明着自己的强大,她还没放开方陵:“你看你看我就说!我闭着眼都能找到。”那人轻笑着,替她捋开掉下来的鬓发:“是是是,在下低估叶姑娘了。”他们隔得很近,远远地看上去动作暧昧。罚罪啧了声,又偏头看向宁安,结果就见着这位师弟正在追着蓝玉问练功心得。有点雄竞意识,但不多。
咪咪大王摇头,一个幻光步闪到自家师姐边上,自然而然地揽住了自家师姐。
他们在林中采了许久,有小地图的帮忙,很快药篓就变得沉甸甸的。她注意到自家师姐冒汗的鼻尖,想了想,偷偷把师姐药篓的药分了点放到自己的药塞里。
叶软软细心心地用手把剩下的药草拨蓬松,让它们看起来还是满满的。做完这一切后,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人在看自己。越过高高低低的山路,有个男子站在道路尽头。两人的视线交汇,男子模糊的表情有了变化。
他向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