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他逼的。他不是和郑清容对立吗?从现在开始,她站在郑清容这边,跟他完全割席。“祁未极。"盯着一地的死士尸首,银学眼神微冷,咬牙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要是放到以前,直呼殿下名讳可是大不敬,可是现在她才不会管这些。她说过了,她不欠他什么了,从她离开春秋赌坊那一刻起,她和他便两清了。
然而他却让人来杀她,不给她留活路,事情做得这么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们江湖人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不让她好活,那他也别想好过。
折身回了京城,银学趁夜一把火烧了春秋赌坊。用着她赚来的钱,到头来还要杀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与其继续留着赌坊赚钱,给他养这么多死士,倒不如直接毁了的好。春秋赌坊这些年本就是她在经营,她熟悉每一处薄弱的地方,更熟悉财物的堆放之地,是以这一把火烧得彻底又干净,火势才起,几乎就燎红了半边天,引得街上的人们不住惊呼逃窜。
荀科带人来救火之时,银学还没有走,直接摊牌:“相爷放我,殿下却要杀我,我这个人一向爱憎分明,本想好聚好散,将来碰到了还能继续做朋友,奈何殿下容不得我,非要取我性命,既如此,那就做敌人好了。”末了,她还嗤笑着提醒:“相爷可要看好了,我今日的下场未必不是相爷来日的下场,与虎谋皮必为虎所噬,相爷好自为之。”荀科被她最初那句话震得回不过神。
殿下要杀银学?为什么?御书房内不是已经答应放她走了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真的是殿下吗?
为了求证,荀科连夜进宫,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然而他这一进宫,没见到祁未极,却见到了孟平,同时还得到了孟平一句轻飘飘的叹息:“相爷也该看到了,银学早有反心,今次火烧赌坊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此胆大妄为不服管教,怎么能留?”就是没想到竞然让她逃了,还真是和郑清容一样麻烦。“是殿下的意思吗?"荀科皱着眉问。
孟平拖长调子:“是不是殿下的意思,她都该杀,如今杀晚了,倒叫她毁了赌坊,闹得难看。”
什么歪理?难道不是因为先杀她,激怒了她才让她跑去烧赌坊的吗?春秋赌坊可是她的心血,能逼得她一把火烧了,这不是气盛所致还能是什么?
然而孟平却在这儿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荀科怒而甩袖,愤愤离去。
只是才转过几处拐角,就遇到了祁未极。
对方身边没有带任何太监侍卫,是一个人,并且还选在了黑灯瞎火的地方,以至于荀科看到他的时候都以为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以至于反复确认了好厂遍。
祁未极引着他来到一处假山后,避开孟平那边的耳目:“相爷可是因为银学的事而恼孤?”
“殿下还未坐稳那个位置,就要开始处理身边人了吗?"荀科因为在气头上,说话并不怎么客气,君臣礼仪都不顾了。银学这些年为殿下鞠躬尽瘁,到头来却落得个被灭口的地步,这让他怎么不生气?
忠肝义胆换来追杀索命,谁不气恼?
“在相爷眼中,孤就是这般忘恩负义之徒?“祁未极委屈反问。荀科没说话,负手立在夜风中,像是在压抑怒火。他是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他不知道,但是他做的这些事就是忘恩负义。祁未极真真假假道出自己的难处:“相爷恼孤也是应该,孤也没想到干爹会如此行事,要是孤及时察觉干爹要杀她,就不会酿成今日大错。”“孟总管?"荀科几分诧异。
祁未极长叹一声:“银学这些年为孤经营赌坊,所有死士都是靠她挣来的钱养着,这些孤都记在心里,从不敢忘,孤之前也跟相爷说过,想着等所有事情结束后,封她做县主表示感谢,可是她的突然离去让干爹有些风声鹤唳了,觉得她脱离赌坊可能会威胁到孤,所以瞒着孤让死士对她下手,孤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便来找相爷了,干爹对孤有救命之恩,又都是为了孤好,孤也不好过多苛责,但这件事终究是孤对不住银学,相爷恼孤也是应该。”“孟总管怎能如此僭越?之前杀素心杀茅园新,现在还要杀银学,上次给逃犯炸药的也是他,他到底还要在背地里做多少事?杀多少人才肯罢休?“荀科脸红脖子粗地骂了一通,又看向祁未极,“殿下,恕臣多嘴,孟总管是对殿下有救命之恩,但殿下也不可因此对他处处网开一面,长此以往,怕是越发恃宠而骄任性妄为,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孟总管如今可是殿下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殿下,殿下若是不严加管束,将来朝臣和百姓只会把他做的那些事都当做殿下做的事,那时候可没人会听殿下解释。”“相爷训·诫得是。"祁未极色愈恭礼愈至,乖乖听训。荀科按了按眉心,平复心里的怒火。
虽然殿下说这都是孟平做的,但他并不全信,要是没有殿下的默许和纵容,孟平又哪里来的胆子?
想到这里,他又道:“孟总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做这种事了,臣托大,以太傅的身份送殿下一句话,殿下若是连身边人都无法管束,来日又要如何治理东瞿?”
祁未极对他郑重施了一礼,不是君对臣,而是学生对老师的礼节:“干爹下次若是再犯,孤绝不姑息,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