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给他处置和她有牵连的人理由。现在西凉进犯,庭州有难,东瞿眼看着就要乱了,她没工夫跟他闲扯别的。等她解决了西凉外患再次回京,才是她真正动手的时候。拿了圣旨,郑清容再次转身就走。
之前她好歹还留了一句“相爷真是狠心”,现在倒好,什么都没说。官员们摸不着头脑,又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来了又走,是因为西凉吗?禁卫军欲上前阻拦,却被祁未极抬手压下,示意放她走。她刚刚拿的是封侯圣旨,想来是去玄寅军那边了。玄寅军初建,再加上姜立没怎么管,所以并无相关调派虎符,如庄家军都是靠轩辕令号令。
她现在是武威侯,携领玄寅军,那道圣旨便相当于调令了。祁未极长舒一口气。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去的,一个时时刻刻把百姓挂在嘴边的人,西凉来犯她不领兵前去谁去?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要是继续在京城跟他争,等西凉打进来,到头来吃亏的是她。
去了好啊,去了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手心有些湿润,那是方才被郑清容逼身上前时冒出的冷汗。祁未极把手收回,负在身后握了握,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自己面前嚣张,往后没机会了。荀科看着郑清容离去的背影,心下复杂。
现在陇右道庭州被西凉进犯,她拿了封侯圣旨就走,不难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管出什么事,她总是挡在百姓的前面,查案子也好,找贡品也罢,就连治水都是她主动请缨。
这样的人似乎才适合做一个帝王,而不是躲在背后,搅弄风云。刚想到这里,荀科就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潜意识里竞然觉得殿下不适合当一个君主,那可是殿下啊。什么时候开始的?荀科不知道,一阵失神,直到祁未极唤他,他才后知后觉地应声。
一连在朝堂上几次走神,官员们都觉得他今天不怎么在状态,或好奇或担心地看着他。
真是奇了怪了,荀相爷何时这般心不在焉了?这在以前是完全没有的情况,这是怎么了?之前杜近斋倒是也有一段时间不在状态,还被姜立点名了,但年轻人嘛,也能理解。
荀相爷可是两朝臣子了,资历在这儿摆着呢,何时这般不精神了?荀科没解释也没理会,握着手里的笏板,垂眸下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侯微面色难看,不知道今天在心里骂了多少遍,先前骂孟平、骂荀科、也骂祁未极,现在开始骂西凉。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进来,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故意引她离去,大权可就全落到祁未极身上了。荀科那个老东西又是和他一伙的,到时候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奈何他?
陆明阜因为得了郑清容的示意,没能追出去,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神焦灼地往她离去的方向看。
看着她走出紫辰殿,下了宣政殿,直至见不到她的身影。她要去陇右道庭州了,那句话和那道圣旨便是证明。只是她这一去,不仅京城会变成祁未极的天下,恐怕她那边也会遇到危险。这一次不同之前,身份揭开,完全对立,她要如何破局?杜近斋也十分担忧。
才从南疆回来,转头又要离开,官越做越大,离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她这一走,京城怕是要大变天。
祁未极一一扫过殿内诸人的反应,那些曾经和她一起查过案的,或者一起共事过的,神色都不好看,就连定远侯和庄王也是。这朝堂有荀党,有侯党,现在看来,似乎还多了个郑党。接下来也该肃清一下朝堂了。
肃清朝堂什么的郑清容其实也能料到,这是必然的,支开她就是最好的机会,可是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非常时期,选择一个就得暂时放弃另一个,从她离开紫辰殿那一刻她就已经做了选择,想要破局就唯有放手一搏。宣政殿的官员看到她再次一个人从紫辰殿出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瞧,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
他们都是六品官及以下,没能像四品官及以上官员进入紫辰殿听政,也不能像五品官一样在紫辰殿外候着,只能在望朝时于宣政殿遥拜。这一站又站得远,离紫辰殿有一定的距离,听不到紫辰殿里具体是什么情况,紫辰殿那边有什么消息他们都得稍后听专人来传报,就像之前祁未极是太子,只摄政不登基都是他们在事后听传的。像现在这样,还没来得及有人来传报,他们确实不知道刚刚紫辰殿里又发生了什么,只能靠看郑清容的神色去猜测。可是对方走得快,他们连人都还没看清楚呢,更别说看神色了,哪里又能大致猜测。
郑清容一路疾行出宫,到最后她几乎是大步跑了起来。这种行为其实是一种失仪,放到平日里少不得要被御史参一本的,但现在没人管,更没人敢管。
魏净再次见她一人出来,相比前一次,这次她步履匆匆,神色冷肃,没再和他搭话。
守在外面的百姓们看到她出来,纷纷喊着郑大人,想知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急?
庄若虚直觉出事了。
之前就有人行色匆匆进了宫去,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在此之后没多久她就出来了。
郑清容来不及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