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杜近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什么?"郑清容用胳膊肘拐了拐他,这次她可没说笑啊。杜近斋抚了抚眉心,把笑意掩回去:“认识郑大人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郑大人落荒而逃,不免觉得有些稀奇。”之前检举也好,查案也罢,再怎么难办,她都能从容应对。偏偏现在遇到了庄王和定远侯,都邀她去各自府上吃饭,她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扯了个理由走了。
这和她之前迎难而上的性子相比,可不就是落荒而逃吗?“吓人呐,我要是再不走,王爷和侯爷怕是要打起来。“郑清容摇了摇头,不敢想那个场面。
杜近斋被她逗得一笑:“这说明郑大人很受欢迎啊!”庄王和定远侯都抢着为她设宴,这不是受欢迎是什么?换做旁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郑清容低声道:“换种方式吧,这种欢迎我害怕。”倒不是害怕庄王和定远侯,而是害怕他们两个起矛盾,两个都算是长辈,还都是有勋爵的,到时候拉架都不好拉。
杜近斋哈哈笑。
身在御史台,又是侍御史,纠举百僚是不能嬉皮笑脸的,要保持严肃,是以一开始他会有意无意掩藏本身的笑容。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最开始那种憋笑的负罪感了,该笑就笑。跟郑清容相处久了,脸上的笑容会不自觉地变多,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索性就这样罢。
路上遇到谢瑞亭和谢宴辞父子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在紫辰殿论“父之过″的事,两人似乎发生了口角。
准确来说,是谢宴辞单方面输出,因为郑清容并没有听到谢瑞亭说话,对方只是静静地站在谢宴辞对面,任由谢宴辞指责。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看谢宴辞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上回是推操,这次是责骂,郑清容真的觉得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很是奇葩。这世间哪有父子处成这样的?
不对,也有,庄王和庄若虚不也差不多这样吗?但那是父亲对儿子,谢氏父子则是儿子对父亲。
不得不说,庄若虚和谢瑞亭是有些共通之处的,也不怪今日谢瑞亭会帮庄若虚说事。
责骂了没一会儿,谢宴辞便甩袖走了,独留谢瑞亭在原地,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回过神来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郑清容和杜近斋,出于礼貌跟她们二人打了招呼。
郑清容上前向他施礼,感谢他方才在朝堂上替她讨伐崔尧。不管怎么样,该感谢还是要感谢的。
谢瑞亭只道不用:“郑大人先前帮了我国子监,我在朝堂上说两句话也没什么。”
郑清容失笑,果然如她所想那般,是投桃报李。顿了顿,谢瑞亭又道:“郑大人谢我,不妨谢庄世子。”点到为止,其余的他没有多言。
他没明说,但郑清容也算是听出来一些别的意思了。被崔尧的马车撞了这件事,怕是庄若虚故意的。就他那个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还敢做这种事,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郑清容颔首表示知道了,便和杜近斋出了宫去。看到郑清容全须全尾地从宫里出来,魏净顿时了然。看来今儿又是这位郑大人赢了,对上那些世家还能全身而退,这位郑大人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实在是不容小觑。和杜近斋分开后,郑清容便来到了刑部,把崔腾等人从刑部大牢里提溜了出来。
因为要以儆效尤,答打是在闹市进行的,十几个孩子排成一排,又都是官宦子弟,场面很是壮观。
郑清容特意把崔腾放到了最显眼的位置,主犯嘛,总要特殊对待的。人们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昨儿就听说郑大人在蒙学堂抓了人,还以为今天他少不得要被那些权贵针对,甚至是丢官,结果人家宫里走了一趟,直接判了刑,当真是厉害。”“崔令公这儿子,仗着家世无法无天得很,就该这样判。”“这贾夫子也是个衣冠禽兽,我还说等我家那小子到了年纪也送到蒙学堂去由他教导,还好郑大人提前揭露了他的丑恶嘴脸,要不然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仁么样。”
“京城这么多官,就只有郑大人敢做敢干,要我说,郑大人和别的官不一样,是真心实意为我们老百姓做主。”
“对,郑大人是站在我们平民百姓这边的,他是真的在为我们做事。”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心下不由得对这位扬州来的郑大人又多了几分敬忌。
刑罚已判,房寻双和房灵笙母女听闻消息也来了。怕人多挤着眼睛不能视物的房寻双,郑清容把母女俩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跟房寻双打了招呼,郑清容又摸了摸房灵笙的头,问她:“怕不怕看行刑?”
房灵笙摇摇头,抱着她昨天给的那块戒尺,稚声道:“不怕,有大人给我的戒尺,我什么都不怕。”
“好。“郑清容轻笑,给母女俩安排了一个最佳的观赏位置,让她们能够更好地观看行刑。
虽然房寻双看不见,但听见也是好的。
蒙学堂的其余孩子也来了,郑清容招呼着维持秩序:“不怕看行刑的都到前面来,怕的就往后挪一挪。”
孩子们没有一个往后退的,齐声道:“我们不怕,我们要替川哥看着,看着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郑清容也是得到消息了的,因为任川受伤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