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切感受了一回针对她的抱团。她有想过底下人会不服。
毕竟她先前一直在刑部任职,突然空降到礼部,还成了一司长官,底下人不服是正常的。
但主客司这边的不服好像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郑清容想了想。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在刑部司烧了两把,一把烧没了穆从恭和罗世荣等人,一把烧到了太常卿谷臣潜的身上。
还差这一把怕不是要在主客司这边烧上一烧?想到这里,郑清容自己没忍住先笑了。
正打算收拾一下这个新的公务堂,余光忽然瞥见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滚落在门边。
郑清容上前捡了,是一方印信。
在刑部司做员外郎的时候,她也有这么一方印信,是用来给批阅过的卷宗盖章的,代表她看过,且确认无误。
方才员外郎平南琴也在这里,那么眼前这枚印信估计是他的了。平南琴回到自己的公务堂,一应人等也都挤了进来。两位主事率先开口。
“这主客司郎中的位置本该是平大人的,那郑清容无功无德,就这样不明不白抢了大人的位置,实在可恨。”
“平大人为这次晋升准备了这么久,寿尚书也属意大人担任我司郎中,折子都写好了,就差递上去,偏偏半路杀出个郑清容。”他们两个一开口,其余人纷纷附和,一个个愤愤不平,皆是为平南琴不甘。“先前他在刑部作威作福也就罢了,我们也管不着,谁想到她胃口大得很,竞然跑到了我们礼部来狐假虎威。”
“仗着有几分姿色,哄得那南疆公主处处为她谋前程,又是随军护送又是贴身护卫的,靠着女人升官算什么本事?”“平大人放心,我们主客司不是她随便撒野的地方,我等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大人开口,不出三日,我等就能让她滚回刑部去。”听着主客司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平南琴道:“别太过火,他现在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他虽然只是个从六品,不能参加常朝,但朝堂的风向还是知道的。郑清容做了这么多事,从皇帝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对她很是器重。他们要是和她对上,真闹出什么事来,皇帝怕是会亲自过问。有人打包票:“平大人不必担心,我等的手段不像刑部司偏衙的那些夯货蠢笨,保管让她主动让出主客司郎中的位置,且不惊动圣上。”“哦,什么手段?我也想听听。”
说话声里,忽然冒出来一个陌生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郑清容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他们一众人围在前面,倒是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存在。众人一惊,哪有谋算人的时候被当事人听见这件事来得吓人的?她走路没声音的吗?
郑清容笑看这一屋子的人。
才在她那边会了面,平南琴这边就另外开了一个会谈。这帮人显然是以平南琴马首是瞻的。
郑清容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移步上前,把适才平南琴掉在她堂里的印信放到平南琴跟前的桌案上,笑道:“平员外郎,你的东西掉了。”她只是来还东西的,没想到还趁机解了惑。难怪她说主客司这边的人不怎么待见她,原来是因为主客司郎中这个位置是给平南琴准备的。
各司郎中和员外郎由各部尚书或侍郎提名,由中书门下任命。[1]寿亦寒既然写好了奏疏,那说明只差最后一步了。她突然被皇帝安排进来,确实打破了这道既定的程序。到嘴的鸭子飞了,对平南琴来说,是很生气。她也能理解。
但是那些说她在刑部司作威作福,靠着霍羽升官的话她不太理解。这说的还是她吗?
她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被说成这样?
平南琴看着桌案上的印信,眯了眯眼:“郑郎中这是在向我宣战吗?”适才走得急,他都没发现印信掉了。
郑清容此刻给他送来,意思不言而喻。
“我只是来送东西的,怎么就成宣战了?“郑清容哭笑不得,简直冤枉,“我无意和诸位争斗什么,我只想好好做事,刑部礼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存在什么作威作福狐假虎威,与其内斗,我更希望主客司上下一心,劲往一处使,他好每个人的分内之事。”
“郑郎中才来主客司,这就耍起官威来了,这是礼部,可不是你刑部。“平南琴嗤笑,语气并不客气。
在他看来,郑清容无功无德占着主客司郎中的位置,来了还不好好夹着尾巴做人,非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简直可笑。
郑清容失笑,甚至笑得有些无语了。
合着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到了他们耳朵里都是错。算了,多说无益。
“平员外郎,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我只想好好做事,我刚来,主客司是个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但诸位想让我深入了解了解,我也乐意奉陪。"她道。说罢,十分潇洒地走了,对于他们先前的阴谋完全不带怕的。堂内又是一阵哄闹。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平大人,这郑清容要是再不整治一番,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去。”“她一个流外官出身的,使了些手段爬到如今的位置上,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今日他敢在平大人面前撒野,明日他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平大人,是时候给他点儿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