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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冢(1 / 2)

第48章衣冠冢

扶箴知晓陆桓向来多疑,听了这话先在脑中过了两圈。贺兰洵怎么会突然投靠冯宽?还是陆桓察觉出了她在查蒋谯的事情,疑心她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故意用贺兰洵来试探她?她有意去窥陆桓的神情,却见他面上神情如常,像极了此前无数次在朝事上询问她的意见的模样。

扶箴抿了抿唇,斟酌一番措辞,给了个不容易出错的答案:“贺兰洵此人,臣并不算了解,只是韩防案的时候,在司州府衙门口见过他给韩防之女写诉状,既没瞧过他的文章,此外也没同他打过交道,是以不好定夺,不知冯将军推举他出任何官何职?”

陆桓微侧头看她一眼,见她垂着眼,只盯着脚底下的石阶看,道:“冯宽么,他还没这个本事干涉本王将谁放到什么位置上去。”扶箴后背一凉,“臣惶恐。”

陆桓抬手扶住她的小臂,说:“你是一直跟在本王身边的,本王的心思,你应当最懂。”

扶箴心几乎要悬在了嗓子眼,又砰砰乱跳,不敢多说一句话。陆桓像是想起来什么,打量她一眼,问:“他此前在太学,卫选是国子祭酒,贺兰洵应当也算他半个学生,听闻他此前也去过卫宅拜会卫选,你对他,竞然不了解么?″

原来真在试探她么?

还是上次她借着去卫宅探病老师的机会与贺兰洵会面,被陆桓猜到了?不过陆桓心机深沉,卫宅附近有他的眼线,也犹未可知。扶箴思忖片刻,半承认了上回在卫宅的事情:“臣之前有次去卫宅看望老师,倒是见过他,不过缘悭一面,并未搭话,太学学生众多,那段时间老师病着,听静姝讲,那段时间来探望老师的学生不少,是以臣并未过多留心,望殿下治臣失察之罪。”

话毕她低下头去,俨然一副认错的样子。

而后她听得陆桓轻啧一声,“你与本王之间,便不要说这些,见外。”扶箴只应是。

陆桓又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不了解有什么关系,本王安排你们见一面便是。”

扶箴不知他是个什么主意,眼观鼻鼻观心,只能先应下,“臣谢殿下看重。”

陆桓“嗯"了声,既没同她讲何时让她与贺兰洵见面,也没讲地方。扶箴思量再三,没追问。一过年,她跟在陆桓身边便有十年了,她太清楚陆桓是怎样的人,陆桓要的是手底下人对他绝对的服从,不容许有一分一毫的情逆之心,是以扶箴在陆桓跟前素来是讲“谨慎”二字放在第一位的。但她心底却琢磨着,近两日得寻个机会同贺兰洵见一面。回家后她喊来了听筝,本在纸条上写了与贺兰洵卫宅见面,要将纸条折起来递给听筝时,扶箴却又收回了动作,“罢了,蜜饯我又不想吃了,你先下去吧。”

听筝张了张唇,想问,却没问出来。

扶箴闭着眼,在思量适宜见面的地方。

陆桓已经提到了老师家中,想来卫宅已经算不上妥当的地方,若是再去卫宅相见,只怕会牵连到老师,扶箴在心中否了这个念头,顺手将方才写好的条子引到蜡烛上,烧成灰烬。

许是近来实在太过于劳累,扶箴单手支颐,便睡了过去,再次睁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

她做了个可怖的梦。

她梦见自己看见了当初当着她的面带走兄长的那个人,梦见了那张獠牙面具下的脸,那张脸,与辛越长得一模一样。梦中的辛越拖着一把长长的玄铁剑,剑锋上还淌着鲜红色的血水,在地上曳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走到她面前时,突然提起照雪,架在她的脖颈上,语气恶狠狠的,“北燕余孽,还不受死。”

扶箴一想起方才那个梦境,所有的睡意都在一瞬之间消散了。她头一次与辛越相见,似乎也是在长秋寺,也是那么一双欲置她于死地的眼神。

“长秋寺…”扶箴喃喃两声。

这倒是个与贺兰洵见面的好地方,于是她写了一张条子,待墨干透,才折起来。

她本想起身,却发现整个四肢都在发麻,根本动弹不得半分,便一边尝试活动手腕,一边喊听筝进来侍奉她洗漱。

漱口过后,她问听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听筝为她递上过了热水的帕子,回答:“还有一刻钟到寅时,娘子屏退婢子后,一直没叫人进来侍奉,婢子便以为是娘子忙于公务,竟不想,娘子是直接昏睡过去了,是婢子思虑不周。”

扶箴用帕子在脸上捂了会儿,丝丝缕缕的热气透过巾帕渗透进她脸上的皮肤,她才勉强觉得清醒一些。

她将帕子还给听筝的时候,无意间看听筝一眼,听筝当即低下头去。扶箴不知是否为她的错觉,听筝近来似乎谨慎了许多,常常一点小事就认错,但分明她素日里并非要求严苛的主子,她左思右想,想不通也不去纠结这事,只道:“无碍,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回了,去准备一身洗干净的朝服吧,还有一个时辰便要点卯,叫底下人套车,我这便进宫去。”听筝面露顾虑,“娘子往常都是快到寅半才出门,今日这还有小半个时辰,怎么这么快便出门?婢子瞧您像是没睡好,不若躺下再眯会儿,到时候了姐子再叫您。”

扶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一想起自己方才做的那个梦,便觉得后背都沁出一层淋漓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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