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底下一阵沉默,冯宽没敢应声。
“冯宽,是不是这几年过得太顺了?带着一堆人,追不上辛越与他那个下属两个人护着的陆启?"陆桓语气森森。
冯宽当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殿下也知晓,辛越那小子素来狡诈,回京后一副纨绔浪荡子的模样,今日一见,竟然是扮猪吃虎,今夜乱成这样,他手底下的禁军是老油条了,早跑路了。”陆桓将手中茶盏在小案上重重一放,问:"本王要听的事这些么?”冯宽还没来得及请罪,外面却跑进来个穿着甲胄的士兵,为陆桓呈上一物品,“殿下,小人在前面不远处的林子边寻到了这个。”陆桓扫一眼,是一片红色的布,吩咐人拿过来,细细端详后,上面的龙纹暗纹,除了陆启,还有谁能用,他从容将那片红布揣进袖中,起身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点兵出发。”
太医试着去阻拦:“殿下,你的伤才包扎过,需要静养。”他话音一落,便觉着一记眼风朝他剜过来,吓得当即缄口不言。陆桓步伐从容,冯宽跟在身后。
他迈出帐子,看见树梢挂着的月,随意扫过自己被陆启一剑刺进去的地方,挽缰上马时,颇是嘲讽地勾唇,他当年为了夺位受的伤哪次没有现在重?流的血哪次没有这次多?
不过从前为自己包扎的是扶箴,这次换成了太医罢了。呈上陆启那件披风的红布的士兵在前面引路,陆桓让冯宽带上亲兵与弓箭,朝着辛越与扶箴方才而去那条小道而去。天罗地网,任辛越再怎么以一当百,也难以生还。辛越留神听着外面的响动声,细细碎碎,他不会听错,是马蹄声。他迅速扯过扶箴身上的那件披风,将两人面前的火堆捂灭,用照雪的剑柄轻戳扶箴小臂,低声道:"醒醒。”
扶箴一向睡得浅,又频频被相同的梦缠住,登时睁开双眼,看向辛越,额角还沁着虚汗。
辛越望一眼外面,说:“有人来了。”
扶箴也听到了马蹄声,她当即要站起身来:“是殿下?”辛越将她拉着坐下来,扶箴欲挣扎,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扶箴便瞪他:“你放开我。”
辛越不松手,只说:“你出去见到陆桓,身上的伤口是谁给你包扎的,你想好了么?”
扶箴敛眉。辛越在逼她,那伤在后肩,她自己必然不能完成上药和包扎,她若是现在出去,不论说什么,都已经坐实了她和辛越有私交,而陆桓最忌手底下的人有二心,后果她不敢想。
她沉思的这会儿,马蹄声愈来愈近,而后停了下来。不必想,是陆桓在外陈兵。
陆桓握着缰绳,望着那方黑黔黔的山洞,扬声道:“陛下,我本不想赶尽杀绝,你在猎场上,若是不朝我刺那一剑,我还能当你是年幼无知,但你非要自己走上绝路,也莫怪我赶尽杀绝。”
冯宽会意,亦朝里面喊道:“陛下,殿下的意思是,您现在自己出来,或许还能见皇后娘娘一面,但若龟缩在内,那便只能是猎场有刺客行刺,刀剑无眼,伤了陛下,臣等为天下另立新君了。”山洞中仍旧没有声音传出来。
扶箴听着陆桓和冯宽的话,用唇语同辛越道:“你这是要我同你一起死。”辛越只简单回:“死不了,信我。”
辛越乜一眼盖着火堆的披风,难怪陆桓会亲自来,原来是认定他与陆启在一起。不过这也证明,无论是陆启还是郑佩环,均不在陆桓手上,他暂且安下心来。
若陆桓真带人杀进来,他便用扶箴这妖女当盾,杀出一条血路去。耳边只有风声回荡,没人先动。
扶箴知道辛越在赌,赌陆桓不会让人直接进来。但她看见,辛越早已握紧照雪,像一匹蛰伏在雪堆中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