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if-约会邀请
没过几天，岑礼打电话通知檀砚书协议拟好了，让他有空来律所一趟。周三下午没课，他简单收拾过一番，骑车过去。沪江大学离地铁站不近，坐地铁过去要转线，打车律所那边又是最容易堵车的街，十几块钱的车程最后堵成四五十块。沿途街道两旁是一片金黄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梧桐叶,斑驳地洒在人行道上，像一地碎金。檀砚书从校东门出来，扫了辆共享单车，耳朵里塞着耳机，正随机播放着他的歌单。
律所在南京西路，他一路骑过去，耳机里正放到 Radiohead 的《Exit Music (For a Film)》，鼓点像心跳,一下一下踩着踏板。秋风把梧桐叶吹得沙沙作响，偶尔有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他也没伸手去拂,就任那片金黄落在裤腿上，然后再因为下一阵风被吹走。过马路时红灯时间久，他单脚撑地，抬头看天。沪城午后的云总是走得快，才几秒钟，刚才还像鲸鱼的一片就散成了白烟。岑礼昨晚那句"下午三点前我有个庭，你早点来吧"在脑子里回放，声音不高，却带着律师特有的、把每个字都削得锋利的冷静。他勾了勾嘴角，在绿灯亮起时将踏板踩得更用力些。他喜欢听岑礼发语音时说话的那种语气，和之前的喑哑嗓音完全不同，割裂得像两个人。
这几天，她对他的态度也割裂得像一个陌生人。檀砚书借着被岑肃山驳回申请的理由，询问了系里几个资历更深的教授，打听出岑教授这位律师女儿似乎有一位青梅竹马的男友。而不是他那天放错重点的异姓哥哥。
不过无论对方是谁，岑礼当时没回答他的那个问题都显得十分可疑，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是在避重就轻。
或许是因为那一夜，她不想在他这里留下个脚踏两只船的坏印象？商场旁边配套的写字楼，志成律师事务所在十七楼，将单车停在路边指定区域，他捏闸下车，却先看见自己鞋尖上沾着一片碎叶。是他有幸参与的一部分秋天。
檀砚书径直上楼，被前台引进会谈室。
没两分钟，岑礼带着拟好的协议过来，檀砚书简单看了下，签下名字，将后面和岑肃山协商的事宜全权委托给岑礼。最后谈及费用，岑礼用手指比了个“嘘"，“这种就没必要通过律所了，都是小事情，我就说你是我朋友，你记得帮我保密的事就行。”檀砚书点点头，目送岑礼踩着细高跟出去，手里拿着夹着协议的文件夹，每一步都走得自信又从容。
会谈室门“咔哒”一声合上，岑礼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干脆地走远，很快，她拎着包跟在一位中年男律师身后，脚步略急地往外走，经过会谈室时甚至没有侧目一下。
待他们进了电梯，檀砚书喝掉纸杯里的最后一口水，注意到不远处有朝他张望、嘴里窃窃私语的女孩子们。
看上去应该也是律师，穿职业的衣服，胸前也挂着志成所的工牌。檀砚书礼貌冲她们点点头，示意其中一个女律师进来。周楠含笑走进来，佯装惊讶问他：“是还有什么条款没弄明白吗？岑律师这会儿出去了……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我，我是她同事，也是刑辩部的。”檀砚书摆摆手，“没有，就一个很简单的协议，岑律师都解释过了。”“那我送您下楼？“周楠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律师代理的艺人呢，长成这样的当事人在律所里并不多见。
谁知却是岑礼一个朋友。
周楠和岑礼同一年进的律所，对她身边的人际关系还算比较了解，却从来没听说过她有这样一位"明星”一样的朋友。会谈室的门虚掩着，檀砚书目光落在周楠身上，礼貌地点头致意，“周律师，可以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吗？”
周楠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您说。”檀砚书拉开旁边的椅子请周楠坐下，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刚才我看岑律师心情不太好……上次见面她好像也忧心忡忡的，是因为感情的事还是因为案子？”
周楠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会问起这个，檀砚书立即明白对方的顾虑，又道：“周律师别误会，我和岑律是朋友，最近遇到点麻烦也是她提出建议协商解决，我很感谢她，也想尽力帮她做点什么。”周楠心里隐约猜测出檀砚书的用意，都是成年人，过问隐私，自然是对岑礼有好奇心，有好奇心就会有故事……周楠对这种颜值的男人没有抵抗力，也知道岑礼是外貌协会的一员，兴许这“朋友"就是个幌子。她很快恢复了职业化的笑容，“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我们同事之间一般很少谈及私人感情。”
“不过……周楠欲言又止。她故意将尾音拖得长而轻，留给对方一段可以自由发挥的空白。
她抬眼瞄过去，檀砚书果然微微蹙了眉，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很轻，却足够泄露他在等她下文的心情。
“不过什么？“男人语气依旧克制，仿佛只是出于礼貌才追问。周楠在心里打了个响指：上钩。
她双手交叠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比刚才还要低：“不过据我所知，岑律师目前是单身状态。”
她停了两秒，欣赏檀砚书眼里那抹一闪而逝的诧异，才继续道：“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