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小修)
凉意从外头侵入滚烫的被衾,容鲤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想起白日里谈女医来为自己看诊,下意识地问:“谈大人?可是那毒……身边并无声响。
“怎生夜里来诊脉…“容鲤也觉得奇怪,含含混混说罢,她才觉得不对,,猛然睁开眼来,一把逮住了那只掀开自己锦被的手。一片香软的锦衾之中,那只被她握住的手还带着些外头的寒气,触手冰凉。容鲤抬头,在黑暗中对上了另一双眼。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喊,又认出那双眼熟悉,将将要出嗓子的声音一下子卡了壳。
外间守夜的使女听到里头传来的声响,端了灯要进来:“殿下怎么了,可是又梦魇了?”
这深更半夜的,分明应当在自己偏院的展钦,怎会在她殿中?若叫使女进来瞧见了,她还如何做人?
容鲤看着使女手中的灯盏越来越近,仿佛就要到内间的门帘外了,心都快跳出来了,强自镇定下来,轻咳一声,掩去话语之中的不自然:“只是半夜醒了,无妨,不必进来。”
外头的使女应了一声,那灯火停了下来。
容鲤想了想,又吩咐使女将内外间的帘门且关上,她有些冷。长公主殿下自小畏寒,那使女也未起疑,依照吩咐做了。听得门轻轻阖上的声音,容鲤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狠狠瞪向床榻边站着的人,压着声音质问他:“本宫不是吩咐了,今夜不准来,你竞敢公然抗旨!这时候容鲤才反应过来,外间守夜的使女都不知他来了,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偏头瞧见窗台边一抹无声月色洒落,容鲤几乎气笑了:“堂堂展指挥使,竞是翻窗入室之徒?”
展钦被她擒住了手,却也不松开,反而将指节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着,轻轻俯身下来,另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到一手细汗:“臣不过担忧殿下梦魇。”
容鲤顿时想起来自己方才做的那个羞人梦,脸登时染上绯色,这会儿终于有些庆幸是在夜里,否则叫展钦看见自己这样满脸通红,这可如何是好?“……谁梦魇了。“她有些羞,下意识不想看见展钦在这里,用力挣了挣,没挣开展钦的手,又急了,“谁允你来的,本宫要治你的抗旨之罪!”“殿下旨意,驸马今夜只许在自己院子里呆着'。眼下已过子时,是第二日了,臣自当来侍奉殿下。”
他说着,还真从桌案上将她钟爱的那个小西洋钟捧了过来,容鲤下意识看了一眼,果然已经过了子时了。
容鲤无言以为,又不敢大声斥他胡言乱语,恐惊扰了外头的使女,只得恨恨地瞪着他。
展钦却从旁边的香笼上取了巾子过来,替容鲤将额上的汗擦了。扶着她时,又察觉到她背上身上也尽被汗浸透了,遂拿了干净的中衣过来:“殿下且换好衣裳再睡,否则身上汗湿了捂在被子里,醒来时容易着凉风寒。容鲤心中一股无名火无处可发,又羞着不想见他,听他这样絮絮叨叨,险些下意识丢出一句“与你何干”。但旋即想起来今日他将自己按在膝头掌掴,彼时的酥麻滋味,裹着今夜看的话本,以及方才做的那个坏梦,顿时涌到她四肢百骸之中。
于是容鲤只说了一个"与你”,便立即停了下来,很是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总觉得濡湿感更重了些。
只可惜展钦已经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语,只觉得白日里与她说的那些话,果然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经不住将她翻了过来,轻轻掴了两记:“殿下总是如此。”
容鲤哪防他又要动手?
偏偏他那一下不知是凑巧还是如何,拍到了关键处,反打得她眯着眼呜咽了一声,忍不住就想拿腿踢他:“…你做什么!”可惜她因怕外头的使女听到声音进来,声音压得甚低,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
展钦这才察觉掌下触感奇怪。
容鲤已然有些恼羞成怒,狠狠地将自己裹入被子里,很是防备地看着他:“本宫不必你伺候,你回去就是。”
她躲得飞快,展钦手被她从被衾之中丢出来,得了外头的冷气一拂,掌心的一点潮热气愈发明显。
展钦转身了。
容鲤看着他往漏进来一点月光的窗户走去,心心中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望,方才被他不慎拍到的地方似乎还有些鼓胀,如同心跳一般微微跳动着。展钦的手搭在窗棂上,忽而回过身来看着容鲤。皎洁的月色正好洒落在他眉眼间,衬得他面容白皙似玉,鼻尖小痣若隐若现,叫容鲤看着心痒。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他微深的眼窝滑到鼻梁,又经过他的薄唇,最后落在那双翻云覆雨,搅弄乾坤的手上。
“快些走!"容鲤脸一红,外强中干地嘘他,倒像那装腔作势的炸毛小狐。“殿下就这样盼着臣离去吗?"展钦的手指在那窗棂上轻轻敲了敲,却忽然转向了另一头,“可殿下眼中,分明不是这样说的。”容鲤如临大敌,却见他并不是往自己这边来的,反而走到她房中角落,将那装着胖鹦鹉儿的金丝笼子打开了。
小胖鸟还在笼中睡着,忽而感觉一股力将自己拖了起来,尚且还不曾醒来,就被整个儿挪到了窗外。
待它不明所以地扇扇翅膀,便发觉面前的窗户已关上了,隐隐约约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