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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2 / 3)

哄呢,不必用那些个什么她看不懂的“坐莲”“推车”哄人大法,就已有了和好的苗头了。

容鲤趴在他的桌案旁边看他,一双眉眼弯弯,只觉得展钦何处都好看,直到窗外日头渐高,到了她平日里午睡的时候,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

她喊人来将汤盅收拾了,步履轻快地走出书房,浑然未觉身后似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地笼罩在她身上。

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展钦才放下手中笔,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甜香。

他不知怎的想起来那一对送进宫的大雁。

大雁后来去了哪儿,他无从得知,只听闻素来不喜荤腥的长公主殿下,那晚似是用了雁肉作晚膳。

冬日的雁何等金贵?

但陛下的掌中明珠,国朝的长公主殿下,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又从不珍惜,一对大雁,牲畜而已,又何足挂齿?

似有酸胀的热意从丹田心口涌起,展钦垂下眸,不再去想了。

只是到了夜里,值夜的卫从听得展指挥使院中传来铮铮剑鸣,以为生了何事匆忙而至,却见展钦只着一件薄衫,衣襟被沐浴的凉水沾透,正于夜色下舞剑,不知多久了。

衣衫于他卷起的罡风里,似带了一腔无处可泄的火气。

“今夜不必值守我的院落,人也撤去。”

卫从自然不敢多嘴,连忙带着同僚撤去。

深沉夜色里,掩住了一夜未能成眠的绵长哑息。

*

翌日,来送案件急报的侍从踩着晨光刚要踏入院落,便被展钦的喝止声定在原地,在院外候了一刻钟,才听得展钦令他进来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屋中难得门窗大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淡的冷冽熏香,不似展钦寻常做派。

展钦端坐于案后,披散着墨发,仅着一件素色中衣,外袍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身上似有清凉水汽,想必是刚刚洗浴过。

能进展钦院落的皆是跟了他数年的心腹,对他已有了许多了解,一踏入房中之时,便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大人与往常不同。

往日里止是生人勿近的疏冷,今日却仿佛有些难以察觉的躁意暗流涌动。

侍从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将手中急报呈上。

展钦微蹙着眉头,伸手来接,那侍从眼尖地瞧见,展钦右掌从指尖到虎口的肌肤有都些通红,连薄茧都格外清晰,想起来昨夜听同僚说起,指挥使大人似是练了一夜的剑。

他一面在心中感喟展大人之刻苦,一面不敢露出丝毫异色,得了指令便速速离开了。

展钦于桌案之前静坐片刻,目光落在那只曾被容鲤握住,要他于她身上落下墨宝的狼毫之上。

他眉心一跳,那点躁郁愈发压不住,思虑片刻之后,还是霍然起了身,又回了浴房。

昨日那盅汤药,展钦本无心去追究究竟是什么。

不过如今,甚至不必叫人设法去取药渣,他已知晓是什么了。

冰冷的井水再次兜头而下,展钦闭上眼,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一路滚落,却毫无作用,反而让某种陌生的妄念在四肢百骸间叫嚣得愈发响亮。

那盅汤并非毒药,却比毒药更棘手。

它不伤性命,却乱人心智。

在看见桌案上的狼毫笔,床榻上的白瓷枕时,皆氤氲起一股难言的灼烧感,展钦闭眼便想起昨日容鲤被自己自己压在桌案前时,心虚乱飘的一双眼。

她不敢与他对视,是知道这汤药究竟是什么?

可她还没有及笄,她能知道什么,纵使她是生性顽劣骄纵,又是谁拿这样的事教坏了她?

展钦的肌骨被水浇得冰凉,可呼出的气却如同凌迟的火刃一般在他的胸喉间滑过。此刻想起她,更是如同饮鸩止渴。

便在这样僵持着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小姑娘清脆的喊声:“驸马!”

守门的卫从显然很是为难地劝着:“殿下,大人方才晨起,还在内间沐浴洗漱。”

那脚步声可不管,都快到浴房的门口,这才停了下来。

以展钦远超常人的耳力,能听见她身上的衣料堆叠着摩挲,珠串环佩轻轻地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更能听见她因小跑而起的轻微喘息。

如兰似麝,勾人心魄。

“驸马,你在里头吗?”她的声音,仅仅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

“嗯。”展钦低应了一声,容鲤便欢欣地说道:“我带了早膳来,还好赶上了,我在外头等你,你快些!”

也不等他回答,她又走远了一些。

展钦正欲拿过一旁的衣衫穿上,又听得那细碎的脚步回来了,就在门口压低了声音小小声地同他说话,一派天真无邪的促狭:“我方才想去你的榻上坐一坐休息一会儿,却见你床头还藏着件脏衣裳。驸马这样大的人,还不将衣裳收好。不过我不会告诉旁人的,我已帮你放到一边去藏起来了。”

那衣裳是……

展钦没应声,却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愈发滚烫紊乱。

容鲤原以为,自己终于抓到了这位有时候没有半点儿活人温度的展指挥使的小辫子,却听得里头的声音没有半点儿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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