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提起衣摆,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朝君嘉意小跑而去。方才那个车笑得和个大善人一样的女子就是传闻中的那个佩英?!甚至在她亲眼看见那女子径直走向逐水亭时,叶五清都未曾将她与佩英联系起来……
不应该吧?
更何况……
叶五清的视线紧紧追随着佩英靠近君嘉意的身影,心头甚至不由得浮起一丝动摇:莫非是自己错想了人?也许那夜佩英本人并未去浮月楼,只是她手下的人假借她的名号为非作歹?确实也没亲眼看见过她来着。然而,那道身影前脚才踏入亭中,双膝便是毫不犹豫地一弯。在那些孩童懵懂好奇打量的目光中,在她自己与君嘉意所带来的侍从早已见惯不惊的平静注视下,她径直跪在了君嘉意跟前。身形顿时矮了一大截的佩英,就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中仰起脸,唇瓣一张一合,有些仓皇急切地膝行着缩短与君嘉意之间最后的距离。直至终于停在那个始终静坐、垂眸漠然默许这一切的男子脚边。“”这………
叶五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爹的……全乱套了,眼前的一切与她预想的局面截然不同.……就算不找个隐蔽之处密谈,至少也该是两人敛眉低语,细说事情来龙去脉才是?
可这君嘉意,这佩英,怎一个两个都如此不按常理做人……这两人到底在玩啥什么把戏啊?
叶五清突然好想凑过去的问明白,然后加入她们。但能不能让她成为亭中坐着的那个,然后让这对堂兄妹俩跪她脚前?这时,叶五清身边的车窗帘子被掀开,在家中午睡时被叶五清翻墙硬拉着到这来的谢念白半眯着眼也瞧见了这一幕。他却只是微挑眉梢,面上并无讶色,仿佛早已见怪不怪。抬手挡开忽然洒在他白皙脸上的阳光,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抽出张纸。长睫轻垂,紫眸流转间将纸上内容阅尽。随即眉头一蹙,微微睁大的眸子中这才终于有了惊讶的神色。
“嘶……天菩萨-"他拖长着语音,抖动着手中那张叶五清从南洛水安排的仵作那拿到的验尸文书,清润的嗓音笑着感叹道:“这般恐怖,若是让长曦知晓了自己的未婚妻主是如此恶如阎罗之人,他那颗小心脏不得吓出疯病来?”“上面写了什么?"叶五清下意识维持着惯有的人设,边将他手中的文书夺回塞进怀中,视线凝着远处跪着向君嘉意告状般地说着说着还开始抹眼泪了的女子,不禁问道:“你确定这两人是佩英和大皇子吗?怎么…”她话语一顿,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亭中这荒诞的一幕。“咦,还装一-"谢念白轻笑,双手攀着车窗,下巴懒洋洋地抵在窗沿上,“那两位可是如假包换的佩氏双′天'。况且……你不是还撞见过嘉意么?……忘了?谢念白这么一提,叶五清才想起那日饿得头昏眼花时发生的事情,恍然道:”哦……是他啊。”
“对,是他。"谢念白显然不像叶五清这般对佩英的举动感兴趣,反而饶有兴味地侧过头,目光直勾勾落在叶五清凝望逐水亭的侧脸上,轻声问道:“长曦这两日发了疯似的找你,你倒是一醒就直奔我这儿来了……你说,我们俩这算什么呢?″
之所以找上谢念白,无非是因为这家伙终日游手好闲、最爱凑热闹。只需拿着浮月楼小信的验尸文书在他眼前一晃,说此案另有隐情、内藏惊天秘闻,这人立马就上钩了。
更何况他不仅认得佩英,身份也足够尊贵。既能帮她指认佩英本人,万一她行事不慎被对方的影卫察觉,她们多少也得顾忌这位谢氏小公子在场,不敢轻易动手。
而最紧要的是。叶五清想问问谢念白,南洛水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叶五清目光仍牢牢锁着远处亭中的动静,头也不回地答道:“狗女狗男?”“哈……"谢念白轻笑一声,“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你我之间,还算不上这等关系。”
“那…“叶五清略一思忖,又道:“狼狈为奸?”谢念白顿时笑出了声,摇了摇头:“你肚子里是不是就揣了这么两个词?”他像是聊开心了,伸长手臂从车窗里探出来,轻拍了下叶五清的胳膊,顺势打探道:“话说……你当真是被洛水藏起来了?我就说那日你从我院墙翻下去之后,怎就同府尹一道人间蒸发似的,怎么都寻不着踪影。本来还想找你说说,老府尹当真不见了,你说不定有机会”
听到这里,叶五清才被勾起兴趣,竖起耳朵想听谢念白接下来要说什么,却见亭中的佩英说着说着,忽然抬手,直指向她方才蹲守的位置谢念白话音戛然而止。
叶五清心头一跳。
下一瞬,两人一个缩身躲回车内,一个俯身埋进草丛,动作快得几乎同步一一只为避开君嘉意随佩英所指缓缓投来的目光。心脏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急促。
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即便确信自己躲得及时,可那股曾在初遇那日感受过、几乎快要被她遗忘的强烈威压,竟像是能追踪到她一般,再一次无声蔓延而来……
靠……不是罢?
是错觉罢?
叶五清紧张地抿了抿唇,屏息凝神片刻,方小心翼翼地探身望去………呼。
她紧绷的身子骤然一松,长长舒出一口气。只见佩英已转身离开逐水亭,正由侍从搀扶着走向马车,一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