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的、刀鞘上分明还裹着斑斑血迹的雁翎刀的指尖又是一滞……
为争取时间,南洛水这一番话说得很快,说到最后,他声音甚至隐隐带颤,微微气喘。抬手落定一粒黑子于那白子的对面,继续道:“就是那个夜闯浮月楼二楼,不报任何理由便手起刀落连刀四人的未被查出任何有用消息的刺客。一朵庞大的白云悄无声息刚好盖在了院中上空,阳光半透地洒落下来,失了力度地照在人的身上,并不觉得灼热,反而是微风拂过时,凉意覆着肌肤,毛轻立。
近在雁翎刀前顿住的手指轻动,一展地终还是握住了鞘身,紧接着就是一声铮响。
长侍紧盯着叶五清的目光立即变得警惕,院中所有低垂着头的侍从也都不禁吊着眼睛视线窥向她。
南洛水却仍只是坐在棋盘前,手指轻捏着一粒黑子,目光静静,仿若在等着什么。
但叶五清感觉出来了,他们都在心思各异地紧张着。确认了刀和刀鞘都没被调换后,她将刀收回,转身便干脆利落地朝外抬步。“就在今日!”
南洛水豁然抬睫,转头看向叶五清的背影。她要走了!她不被吸引,那他怎么办……
南洛水膝头的手死死攥紧华服,指节泛出青白:“佩英必会去寻一人,此人今日恰出宫外,你能见到。”
“公子!”
他声音才落,身后的长侍立即急声想阻止。却在望见当那个捕快的脚步逐渐停下,公子嘴角那压不住地绽开的幽深笑容时。长侍又噤了声,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
果然也把那位也牵扯进来了么……这下,可真不是公子一个人闹着玩的地步了。
“你不是想知道吗?佩英的容貌,"南洛水视线紧紧锁着那道缓缓转身凝向他,又慢慢向他走回来的身影。
随着那人的走近,为了看清她在看向自己时脸上每个细微的神情,他下巴不得不逐渐抬高。当她走近到他的跟前,他甚至已经吊着眼睛彻底地仰望着她。这么近的距离……
南洛水浑身几乎想要发抖,嘴角的笑他也不想再遮掩,深邃的黑眸中满映着叶五清带着审视沉眸而下打量他整个人的神情。就迎着这样的目光,南洛水声音缓缓,嘴角噙着笑意吟吟:“大皇子君嘉意常会到城边逐水亭赏景。佩英是君嘉意父族佩氏三脉单传下来的嫡长子,被寄予厚望。佩英虽随氏族跟随在了三皇女的势下,但真闹出事解决不了时,她不敢让三皇女知晓。常追在佩英身后收拾烂摊子的是君嘉意。而逐水亭地处广河岸侧,四周开阔,尽管这两人身边常跟随影卫守护,但你的目的若只是远远看清佩英的样貌的话,我相信你今日去到那一定会很有收获。”说罢,他深看一眼叶五清后,慢慢挪动着视线,叶五清就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棋盘一一南洛水纤白的手指又捻一粒显然代表着君嘉意的白子挡在了代表佩英的白子前面。
南洛水继续道:"比起寻出那名刺客,佩英现在更急于近在眼前的大典之事。而我们……”
说到“我们"两个字时,他那静淡、此刻听入耳却幽柔异常的声音刻意的停了一停,又抬手捻来一颗黑子,放在了代表叶五清的黑子旁,并排挨着,这才继续道:“我们就要她们以后万事不得愿。首先第一步就是要破坏那大典,大典不成,其中必生嫌隙。离心可比将她们逐个击破要省心又好玩得多。”说罢,南洛水转回头地重新仰看向叶五清,问道:“怎么样?这样的棋局……好玩吗?”
叶五清拿着雁翎刀的手指收紧。
她不信南洛水,但还是问道:“破坏大典?在你说来仿佛一件很容易的事一般。”
她这话一出,南洛水就仿佛早料到两人间的谈论一定会到这地立时就接上了话。
“三具尸首……够了。“他道:“我反应过来时,从本要运去火化的所有小倌尸首中偷换出来了三具,立即送去给仵作验尸……既是被捂嘴掩耳的冤案,其实很容易翻。”
南洛水的声音在耳边持续响起,听着这些内容,其实该觉得畅快的。就好像天上落下来似的。
本都仿佛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快要死了都,一醒来就来了个这么连所有计划和翻身的证据都提前准备好了,又嚼碎了喂进她嘴里来的势大的队友。可……
可这个人在她昏迷的两天时间里,到底还做了什么哪些事情?且他又为何如此关注浮月楼之事呢?
是世仇?
他的家族南氏与佩氏是世仇?还是为着一个更大她所不能知的目的?叶五清如此思索着与南洛水那双沉黑的眸子对视着。又来了,那种感觉……
南洛水的眼底那丝丝缕缕的欲望在掩不住地溢出,而那些欲望正不断沿着她的视线往上朝她攀附而来!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能发觉这样失态的一面。又或者…他就是故意出于试探的想给她看到这些……?出于本能,叶五清立即退一步地远离着这个人,边冷声道:“我如何要信你这些?你甚至连你的目的你都要藏着,不敢示人。”她才退开,南洛水就宛如毒蛇猛然收起吐出的信子,豁然垂下去了头,视线盯着两人之间又生出来的这段距离,他睫毛轻垂,遮住他那瞬沉下去的眸子。可在旁看来,他在听了叶五清那番质疑他的话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