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一起吗?"鹤枝疑惑。
顿珠眼前忽然一亮,鹤枝越过她顺着看过去,穿着黑色冲锋衣套装的高瘦少年推着行李箱跨步走来。
“就是他。"说着顿珠再次积极挥手,“谢沉!这里!”日喀则的白雾交叠着雪,清清冷冷地落在少年的背后。下午四点,气温有一瞬地回暖。
谢沉个高腿长,两步走到车边。
顿珠还是要伸手去接箱子,被他婉拒,单手用力拎起行李箱,手背上的青筋屈起,后备箱即刻被塞满。
“你要等的是他?”
刚刚那趟飞机满员,鹤枝取了个行李的功夫就和谢沉错开。顿珠嗯了一声,坐上驾驶座。
车门哗啦一声拉上,谢沉坐在鹤枝身旁的座位上。原本宽敞的空间一下逼仄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鹤枝还没反应过来。谢沉累极,上车后就靠在座椅上轻轻阁眼。他倦怠地应一声,语气里还有些嫌弃,“我们刚刚是一个航班。”“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鹤枝乱乱的。
谢沉好心地从她的混乱里又给了一个答案。“工作。”
“工作?“鹤枝在脑子里飞速思考,这才将一些零碎信息拼凑起来。工作,计算机天才,日喀则。
“你是项目组特聘的技术专家?“鹤枝还有些不可置信。商务车拐上高速,顿珠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一眼后座的两个人。谢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那双黑色的眸里水汽很重。他似乎是无奈地笑了一下,语气坏坏的。
“这位小姐,我也是需要好好工作,以后才能养得起老婆的。”说着他视线往下撇了撇鹤枝捏在手里的新手机。“舍得换手机了?你那位有钱男朋友没追来找你?”鹤枝下意识将手机塞回口袋里避开他的目光。“我和他分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鹤枝看见一向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和惊喜。
“怎么了?“鹤枝微微发愣。
那一瞬目光猝然而逝,像是日喀则抓不住的雾。谢沉移开眼,双手环抱重新闭眼。
“没什么,困了,睡觉。”
一个小时后,商务车停在一块空旷的居民区处。几座零散的居民楼中央围着大片的空地,边上是一所小学。正是放学时间,穿着藏族服饰的小男孩们正席地而坐,在空地处弹扬琴唱本地民歌。
姑娘们撩起裙摆围着弹奏的小绅士们转圈跳舞。氛围很好。
鹤枝忍不住多看几眼。
车门自动打开,谢沉率先下车,等鹤枝回神下车走到后备箱处,他已经一手一个箱子将行李都拎了出来。
不得不手,虽然年纪小,但男女力量依旧悬殊。鹤枝站在他身旁,足足比他矮一个头。
“愣什么?"谢沉还是那副欠揍的语气,“进去啊。”没有要把行李给她饿意思。
毕竟是旧识,现在又在异乡共同工作,鹤枝也没再矫情推辞。两人一前一后往宿舍楼走。
身后的顿珠似乎在打电话。
鹤枝隔着门叫了一声,“顿珠?我们先上去放行李?”顿珠接电话的手僵了僵,尽量平稳着声线,她朝鹤枝摇手。“你们先上去!”
两人电梯上楼,身影消散。
顿珠回神应电话里的人。
“段……段先生,她已经到了。”
那头的人似乎点了根烟,顿珠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嗯。"男人的声音又哑又沉,“你说那个一起的男孩儿叫什么?”顿珠莫名背后起了一阵战栗。
每次和这位段先生通电话,她总会不自觉地紧张害怕,明明连面都没见过。“叫谢沉。”
电话里沉默一瞬,顿珠心都揪起。
半响,夹着电流声传来低低的闷笑。
“顿珠小姐。”
“附……啊?“顿珠有片刻为这声音失神。男人依旧声音很淡,语气平缓。
“你说,我出钱,你帮我买凶杀了他怎么样?”“段……"顿珠呼吸收紧,心跳停摆。
命运之手放下,对方还是轻轻一笑。
“开个玩笑,再见,顿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