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玉娘的身边。
玉娘一心政务。
在御书房的时间,比在后宫的时间长得多。他只能在每日午膳、晚膳的时候,才能等到玉娘来陪他短暂的一瞬。而那个男子,却可以一整天都守着玉娘。
长此以往,日久生情。
衣储莲不禁脸色苍白,强烈的恐慌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一直强忍着。直到伺候沈玉峨用完午膳,回御书房之后,他才终于难受得揪着衣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安桃担忧道。
“那个男侍卫,是个祸害………“衣储莲喉咙哽得呼吸艰难,像有个刀片,不断地在他的嗓子里戳。
安桃不解:“谢侍卫?他怎么成祸害了?陛下不是说他是男中豪杰吗?“伪装!他就是来勾引陛下的。“衣储莲的指甲在黄花梨木的桌面上,划出一道狰狞的抓痕。
刺耳尖利的声音,令安桃一阵心颤。
“可是.……“安桃犹豫道:“听说谢侍卫在民间就很有名了,是个飒爽英姿的侠客,他应该不会倾心于陛下,更不会向往宫闱的。”“不倾心于玉娘?怎么可能。“衣储莲冷冷笑着:“都是男人,他什么心思,我会看不出来?”
.…….“安桃沉默了。
他感觉自家公子如今有些疯魔了。
虽然安桃一直觉得,沈玉峨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身为皇帝,她年轻、漂亮、还不风流滥情。在前朝能除祸患,在后宫能护好自己的男人。
确实很优秀。
但安桃并不因此认为,所有的男子都会被陛下颠倒。可公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仿佛魇住了一般。他视陛下为神明,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看见一个男人,就把对方想象成会勾引妻主的敌人。他甚至都没见过谢侍卫。
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恶意?
但是安桃不敢说,他怕公子疯起来,把他也当成情敌。大
“表弟,今天是你第一天当差,宫里规矩森严,一定不能出差池,知道吗?″谢双飞千叮咛万嘱咐。
“我知道。“谢双翼沉声点头。
他一个男子,好不容易打破世俗的偏见,站到这个位置。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错。
“好,跟我来。”
谢双翼跟着谢双飞走进金碧辉煌的皇宫,在值班处,换上侍卫专属的衣裳与佩剑,随即走向御书房。
“陛下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这里,今日是你第一天当值,什么话都别说,少说少错。”
正说着,就有中官用尖细嘹亮的声音喊道:“陛下驾到!”“快跪下!"谢双飞猛地摁住谢双翼的头,单膝跪下行礼。谢双翼什么都来不及看清,只感觉不远处停下一个轿撵。随即一尾绣着凤凰花的明艳红色裙摆,像火焰一样,摧枯拉朽地从远方烧过来,停在他的面前。
“你就是谢双翼?"沈玉峨低眸看着他,唇角噙笑。谢双翼抬起头,眸光一怔。
这就是皇帝?和他想象中的沉稳、老辣、富态的浸淫在政治旋涡里的中年女人不同。
她很年轻、很漂亮,眉眼间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却像薄雾中的远山,令人心生喟叹,不敢有半分冒犯僭越之意。
眼看着谢双翼走神,一旁的谢双飞都快急死了。她飞快地扯了扯谢双翼的袖子,然后俯身替他回道:“回陛下,这就是愚弟谢双翼,他初次进宫,不懂礼数,还请陛下恕罪。”谢双翼也猛然回过神来。
他深深低下头,利落英挺的高马尾也顺势垂下:“拜见陛下,请陛下恕罪。。”
“无妨。“沈玉峨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口道:“你在安西县的表现不错,好好干,未来可期。”
说完,她便大步走入御书房。
书房门怦然合上。
谢双翼心脏咚咚直跳,耳膜仿佛都在震动,还没有从刚才烈火窜动中回过神来。
哪怕谢双飞在一旁骂他刚才如何失礼,他的眼神,也没有从紧闭的大门挪开。
陛下说他未来可期。
看他的眼神,和看表姐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区别对待。更不像父母一样,总是将嫁人、生子,当做他人生的头等大事。而是,在说他的未来。
未….……….
谢双翼低头笑了一下。
他的未来,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