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热的手及时隔在了中间。
西蒙继续道:“我是他留下的精神烙印。”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我本来应该随着他的死亡而消散。”
“就像现在你见到的只是我残存精神力,原本精神烙印应该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消失。”
“但在我死后,你精神图景中所有的精神力都发生了变化,图景被彻底冰封,失去了以往的生机。”
这种情况虽然让希灼陷入了危险,但却阴差阳错地将西蒙留给她的精神烙印留存了下来,一同封存在了她精神图景的深处。希灼终于明白了。
眼前的人,拥有西蒙的样貌和记忆,甚至一部分情感,但他终究不是那个会对她微笑,会为她担忧,会在战场与她并肩的向导。他只是逝去之人留下的一道印记,一个被困在她破碎世界里的幽灵。酸涩猛地涌上鼻腔,视线迅速模糊。
她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早已流逝的温暖。一只温热的手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润。
他低下头,额头与她相抵,碧绿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近乎悲伤的温柔。
“别哭,希灼。"他低声说,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你从来都不该被过去束缚。”
他的拥抱收紧了些,那虚幻的体温却奇异地带来了真实的慰藉。他仿佛还是那副模样,仿佛一直在她身边,从未消失过。但她知道,他只是西蒙残留的精神力,并不是他,也不可能再出现在现实之中。
她抬手,握住他的一缕发丝,白发在她的手中乖顺垂落,顺滑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活下去,"他的声音如同最终的道别,带着满含爱意的祝福,“连同我的那一份,更自由地……活下去。”
周遭的景象开始如水波般荡漾消散。
希灼感到一股柔和而坚定的力量将她向后推去。“该回去了。"西蒙的身影在逐渐变得透明,他的笑容却清晰如初,“有人在等你。”
下一刻,天旋地转。
希灼发现自己站在了那座熟悉的冰川岛屿上。脚下是坚硬寒冷的冰层,远处是浩瀚无垠的壮阔海洋。而她庞大的精神体黑龙,正盘踞在她面前,暗金的龙眸静静注视着她。它低下头,用覆满冰凉鳞片的额心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掌,发出一声低沉而温顺的龙吟。
那声音不再充满暴戾与痛苦,而是带着安抚与守护的意味。希灼抚摸着它粗糙的龙角,将脸颊贴上它坚硬的鳞片。什么也不用说,她能感受到它与她之间的心心意,以及它沉眠苏醒后更胜从前的力量。
“我没事了。"她轻声对它的精神体说。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拉扯感自身后传来。冰岛与黑龙的景象飞速远去,沉入一片朦胧的白光之中。意识缓缓沉回身体,感官逐一复苏。
最先感知到的是重量,而不是伤口的疼痛,那是一种被紧密包裹的触感。泛着凉意的滑腻东西,带着某种生物特有的柔韧与力量,缠绕着她的手臂和腰身,甚至是双腿…
它几乎将她整个人裹挟在内。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她躺在一间简洁到近乎冰冷的房间里,似乎是飞行器上的医疗舱。光线昏暗,只有角落的仪器发出幽微的蓝光。而她的身上……缠绕着无数条黏腻冰凉的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