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飘上来。
楚悠折返回去,黄犬还趴在那奄奄一息,然后抱着三四十斤的狗,下山的脚步加快。
已经超过平时下山的点了,不知道玄离会不会担心。
走到山脚,天几乎全黑,山野寂静唯剩虫鸣。
远远的,出现了一团昏黄的光。
流水似的光勾勒出一只提灯的手,修长如玉,行走间蓝衣拂动。
楚悠的脚步慢了下来,怔怔望着走近的人,联想到了很多蒲松龄的志怪故事。
故事里,深山野林的漂亮女鬼会引诱过路的人。
那些人并非察觉不到诡异,但甘心拜倒。
楚悠:“你来接我吗?”
“嗯。”玄离提灯走近,看见她怀里的狗,目光一顿,“你猎的妖兽?”
一人一狗对视,狗讪讪移开视线。
楚悠摸摸狗耳朵,“它帮了我呢,打算带回家养起来。”
她抱着狗与玄离并肩往村子走,顺带说了一下遇到黑熊妖和黄犬的经过。
“……那两只黑熊妖有点难缠,所以下山晚了。对了,药吃了吗,感觉怎么样?”遇到修士又杀了这段,她只字未提。
夜风吹拂,一缕浅淡至极的血腥气送到玄离鼻尖。
他提灯跨过小院的门,“伤势有所好转。这只东西,你要养?”
“对呀,家里缺一只看门狗,我觉得它挺合适的。玄离,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它?看门狗?”他面色古怪了刹那,笑意微妙,“一只野犬,随便起名就是。”
黄犬急得嘤嘤叫。
楚悠把它抱进正屋,掏出手环里的草药和布条,两三下把它缠得像刚出土的木乃伊。
“嗯……那就叫大黄吧,这个名字好养活。”
黄犬被缠得只剩脑袋和嘴筒子在外面,仰头看玄离,叫得更着急了。
“好名字。”他颔首认可,进出灶房把温着的饭菜端进正屋。
楚悠到院子里打了一桶水,把手浸泡在冰凉井水里,认认真真搓洗着。
水面映着晃悠悠的月光。
她盯着,水面映出来的渐渐变成了红色。
白皙的手在水里不停搓洗,皮肤逐渐泛红。
“哗啦——”又一只手浸入水中,将楚悠的捞出,宽大手掌圈住两只泛红的手,甩了甩残余水珠。
“吃饭了。”玄离用帕子擦拭她的手,“已经洗干净了。”
棉布细致擦过手腕、掌心、每一根指缝。
井边的木桶没有人扶,失去平衡“咚”一声掉回井里。
楚悠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白皙泛红,确实是干净到不能再干净了。
于是仰头朝他笑,杏眸弯起:“刚刚不小心走神了。”
*
家里多了一只狗,日子比之前热闹许多。
楚悠自认为很有行医天赋,前有玄离后有大黄,被她救回来的,都从奄奄一息变成了充满活力。
大黄看起来伤得很重,被她换了几次药后,就已经可以下地打滚撒娇了。
但烦恼随之而来。
它吃得太多了,还不吃普通的狗饭,它吃妖兽肉。
马上就到月底了,要交灵石给冯瘸子,家里还多了一张嘴,楚悠每天早出晚归上山,妖兽也猎得比以往多。
大黄被投喂几顿之后成了她的狗腿子,上哪都黏着,总想跟着她出门。
那些致死的伤好了大半,受过伤的地方开始长出了新毛,整只狗看起来乱七八糟的。
“养好了才可以上山噢,乖乖在家保护玄离。”楚悠蹲在门口,揉搓大黄的狗头。
“嘤嘤~”乌黑的眼珠子目送楚悠远去。
它扭过狗头,悄悄看散漫躺在摇椅上的青年。
玄离半掀眼皮,甩出一道灵光,嘲讽道:“废物。”
灵光笼罩大黄,它不敢吱声,身上的伤又缓慢愈合了少许。它知道,主人可以直接让它痊愈,但现在这样每天治一点点,大约是为了蒙蔽女主人。
它不明白自家主人为什么要待在这小山村里,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联系臣属。
大黄老实趴在角落,什么也没问。
毕竟,它现在是一只狗嘛,不该操心人的事。
*
楚悠猎了十五只妖兽,回到村子天色昏暗。
刚进村口小道,就遇到了喝了酒的冯二,他走路打飘,瞅见她三角眼放光。
酒壮怂人胆,冯二已经忘光了上次吃的亏。
“楚小娘子~”他扯松衣襟,一步三晃走来,“这么晚回来,打猎辛苦了。”
楚悠不搭理,绕开继续走。
“哎哎,怎么不理人呢。”冯二□□着快步接近,“明儿就是月底,你要是跟了我,何必这样辛苦……我不比那病秧子小白脸强多了?那瘦身板,能让你快活吗?”
说着,他伸手去摸楚悠的手。
乌黑杏眸忽然望来,看得冯二心里打突,手慢了一拍,落到了浅绿袖衫上。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声音夹杂着冯二的惨叫求饶。
“错了、错了!楚小娘子……姑奶奶,我喝多了,饶了我……”
楚悠一脚把他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