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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与长安花(二)(1 / 3)

第32章春风与长安花(二)

嘉定八年的杏林诗宴,按照往年惯例,定在玉溪青峰下曲水流觞宅。玉溪诗社之主梧桐客许敬,亲写拜帖遍邀南丹州三县五城圈名学子七十八人,至曲水流觞宅吟诗赴宴,众学子先至兰台青峰下拜谒先圣文庙,后由引者指路,登青峰入宅。

往年的惯例是学子们需自文庙始,徒步登青峰而上。但今年有所不同。

魏兰蕴至曲水流觞宅邸之时,已有越半数的人拜谒入了宅邸。一行行脚夫从山的另一个方向抬着软轿上山,三五个学子坐在软轿上,脚夫经过魏兰蕴,将软轿停放在曲水流觞宅邸正门处,学子们从容自若地撩起袍衫,下轿交拜帖于门房。

魏兰蕴扭头撇向了引者。

她是徒步走上来的。

魏兰蕴方步行登上青峰,脸颊处还泛着尚未干涸透的薄汗,她看向引者的面容无悲无喜没什么表情,可引者依旧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引者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过去,背对着魏兰蕴。红玉定神瞧了一眼娘子神情,思量一番拿着请帖去了门房交帖唱名,而魏兰蕴则站在原地,她随同那引者,站定在宅邸门侧的凤栖梧桐影壁之下等候。来客入内纷纷。

直到近乎全数学子皆入了宅邸,宅邸的管事才跟着红玉急匆匆来到了影壁处。

“这位便是魏家兰蕴娘子否?西北角的影壁上少了一双凤目,今日社长令在下细细修缮,仪容来不及打理,真是在娘子面前失仪。”管事急急跑来,袖口衣衫处还沾着细细的甩脱不掉的白灰,引者似求救般望了一眼管事,管事冷眼撇过他,随后面对魏兰蕴又粘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管事打着哈哈,继续说道。

“真是对不住娘子,前有个不知好歹的人,给我家社长送了一封不知好歹的信,社长发了大怒,打死了一批奴仆,今儿这孩子是新采买来的,不懂规矩,头脑也不灵便,社长说了今年日子好,让学子们都在文庙后边坐软轿子上来,这孩子一时疏忽,竟忘了这事,遵照了往年惯例带娘子走上来了……管事说着,笑容不经眼底,还有几分漫不经心。他挺直了腰背,双眸直视着魏兰蕴的眼睛,这对于一个娘子来说,是极无礼的行为了,而对于一个有着功名的相公来说,这是足以被主人家拉下去痛打一顿的做派。

对于在场的任何一个学子来说,管事都不敢行如此之情状。但魏兰蕴除外。

这不单单是因为魏兰蕴送来了一封嚣张无比的信,从而得罪了许钟马三位社长,更因为魏兰蕴只是一个女子,区区的一个女子。在管事的看来,女子考中了功名,却还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要相夫教子耕读传家的女子,还是一个只能生于内宅长于内宅活于内宅死于内宅的女子。管事蔑视女子,瞧不上女子。

他见魏兰蕴没有说话,愈发挺直腰背,眯着眼睛斜撇着魏兰蕴。早在管事过来之前,马庆副社长便为他交代好了一切,无论魏兰蕴对此慢待之举如何反应,他都有一份万全之策等着魏兰蕴。马副社长说,最好便是能在宅门之外激怒魏兰蕴,若是魏大娘子仅因这点小事便在宅门之外怒发冲冠,那么她将会在南丹州五师十二塾内名声扫地。若是如此,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位魏家的大娘子,也就无需进门了。管事倨傲无比地盯着魏兰蕴,他只等着魏兰蕴的冲冠一怒,亦或是挑唇相讥,可魏兰蕴并没有如他预料的一样反应。魏兰蕴没有发怒,她也没有反击。

她只是同样地直视着管事的眼睛,她没有闪躲,也没有逃避,她笑着,笑容就像管事一样不及眼底,她只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并没有提及先前的任何雄龋,她不像是怕了逃了,更像是毫不在意。“烦请管事带路。”

魏兰蕴只是这么说。

管事只感觉他在早春的骄阳下被泼了一盆冷水去,他准备的十八般武艺皆未登场,就好像是他严防死守列阵在前,而敌军绕过他,直捣黄龙而去。管事的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他扭头,在魏兰蕴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骂了一句,“怂货。”骂完后管事又转过头去瞧魏兰蕴。

可魏兰蕴神色如常,她似乎并没有听见这句话,又像是听见了但根本不在忌。

红玉听见了管事的这句话。

她当然听见了,不止她听见了,魏兰蕴也听见了。红玉是如魏兰蕴一般的反应情状,而她这如同魏兰蕴一样恬不为意的样子,便是这次杏林诗宴随同来的人是红玉的根本原因。杏林诗宴允诸位学子宾客携仆一随同而至,红玉一直以为被选中随同而来的人,应当是对魏兰蕴忠心耿耿的春雁。

当魏三老爷找到红玉,示意红玉跟着魏兰蕴一齐赴宴的时候,红玉的内心是震惊的。

但后来她一想,却也想明白了几分。

春雁忠心但愚蠢,而红玉聪明但不忠心,有些场合适合忠心的奴仆去做,有些场合则需要聪明的奴仆来陪,红玉就是这杏林诗宴中所需要的那个聪明的奴仆。

这管事这样的挑衅羞辱,如果换做是春雁的话,必定要跟他大吵一架,或者是理论一番,以维护她忠于的娘子的尊贵与尊严。而如果是在此刻真的与他们大吵一架,那么便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了。红玉一直记得她在来之前,魏三老爷给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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