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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雁去信(十)(4 / 6)

“娘子谬赞了。”

董管家有些羞涩,从前在家里,魏三老爷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嘴角勾起,却又意识到有些不妥,于是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这是我祖父写给叔父的信,劳烦你带回去了。”

魏棠宁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封信,信是已经封好的,封题是用魏老太爷最善用的狂草书的,还盖下了魏老太爷的印章。

董管家接过信封,扫了一眼信的外观,确认无误,便拱手告辞了。

魏棠宁回到了瓯春轩。

晒错了书的小丫鬟被大丫鬟罚了,举着花盆跪在廊下,苹果脸晒得焉黄,魏棠宁没有看她一眼,她自走进了小屋内,新封好的书匣还差个封条题字,大丫鬟们簇拥着魏棠宁,捧砚奉墨请魏棠宁落笔。

魏棠宁施施然落下一笔,落笔才恍然发现有误。

这起势是行草的写法,并不是她在外常写的那种簪花小楷。

魏棠宁顿了片刻,笔锋一折一转,在封条上留下了一团浓浓的墨迹,随后重新起势,落下一行细密整齐的行楷。

虽留有一团突兀到难看的墨迹,但丫鬟们簇拥在魏棠宁身边,无有不欢呼夸赞的。

魏棠宁笑了笑。

这是多好的生活,这又是多美好的人生。

她三年前费劲心思设下了那样一个计谋,夺得了这样的人生,她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丝机会,让那个从前的人重新回来的。

一阵风吹起来了,它吹动积云霭霭,蔽却金乌。

太阳没有了。

-

银湾乍然封城两个时辰,从各司而来的咨关帖文近乎堆成了小山高。

刘县尊处理完公文,已经到了日上三竿。

班房的皂吏仍侯在门口,刘县尊不解,让人唤了他来问话。

“禀县尊,昨夜提告的妇人受刑后一直留在班房,而今尚未提审推问,现要如何处置?”皂吏步至正堂,肃揖行礼,随后恭敬回答道。

刘县尊皱了皱眉,他有些疑惑。

魏三老爷早便派人与他说明,那妇人是因魏家事而击鼓上告,故此他只令人对这妇人行上告板笞之刑,未尝提审妇人。

如今魏家事情已了,魏三老爷一行人也早已离开县衙,刘县尊还以为这妇人早就得逞离去,没想到日上三竿了,她竟还留在这里。

“她事情已了结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打发她去罢。”刘县尊摆了摆手说道。

皂吏退下了。

不消两刻却又再度回来,他苦着一张脸说道:“禀县尊,那妇人说……那妇人说她还未告,如何能退?”

“还要告!”

刘县尊有些烦躁,心里不由得对魏三老爷带了几分埋怨,魏家带的破事一箩筐子,他拍拍屁股便走了,还要劳烦自己给他善后。

刘县长问那皂吏:“你跟那妇人说了吗?魏三老爷夫妇,魏家大娘子、四娘子都已经回去了。”

皂吏点点头。

“那你去魏家传个话,让魏三老爷过来……”

刘县尊说了一半顿住了,去魏家唤人来折折腾腾,半日又过去了,他午后还要去丹州府回话,处理起来怕是时间上有所冲突,刘县尊想了想,话锋又一转,继续说道。

“你叫那妇人过来,本县尊现下提她来告。”

回禀的皂吏退下传话去了。

紧接着班房差役押着昨夜那妇人走上堂来,妇人受了刑,佝偻着,背脊处是一片的血瘀,她面色苍白,眼神虚浮,这不是一副能击鼓告青天的样子,刘县尊先前还有些质疑,如今看见她的样子,愈发确定她是受人所命,而非衔冤负屈。

刘县尊撇了一眼手头的公文,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不怒自威地道:“堂下可是朱刘氏?你击鼓鸣冤,有何冤屈,速速报来!”

刘县尊话音一落,紧接着便响起一阵大而尖锐的声音。

“凡击登闻鼓诉冤者,先廷杖三十,以验其情,若所告得实,免其杖,虚者,加等反坐。其挟私妄诉,摭拾细故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于鼓前张榜晓示,使知儆惕。”

这是衙门里的师爷,就在县尊发出提审命令之时,衙门里的胥吏们就将升堂的班子都配了个齐全。

师爷站在县尊的右侧,尖锐而冷漠地陈述会典原文,正堂内分列了两行胥吏,手中杀威般的讯杖随着师爷的尾音落下,在地上敲打着,发出极有节律的咚咚声。

朱刘氏被吓得脖子一缩,她眼神飘忽,朝上望了县尊一眼,又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般地说道:“禀县尊——”

“民妇要状告宁都王世子裴琚,嚣张跋扈,白昼戕命,令我主人朱衡,跪拜三更至死,还望县尊,主持公道,拨云雾!睹青天!”

刘县尊的笔摔掉了。

上好的白玉笔杆子摔在地上,断成了两节。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妇人,下巴都近乎掉在了地上。

“你告的是……谁?”

-

这里并不是一间刑房,春雁还没有资格进一间刑房。

这是一块临时划出来的空地,甚至不是一块在县衙里面的空地。

血垢在地面上累了厚厚的一层,春雁身旁的奴仆刚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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