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场合,她一个后妃过去,是不是有些没有礼数……
太监瞧出她的迟疑,很快道:“这是皇上看重娘娘呢。”
“娘娘随奴才来。”
太监将人带到御座前,井德明很有眼色地添了把椅子过去:“娘娘坐。”
那把红木小椅便放在御座身旁,从主位俯视,能将整个花园收入眼底。江听晚指尖揪住裙摆,不由低了低头,这一眼正好和右下方的太子对上。
御座下方,谢斐缓缓抬高酒杯:“儿臣敬父皇。”
宴席过半,景渊帝已经醉了,颤颤巍巍拿起酒杯,一垂眼却见杯中无酒,他拍了拍桌。身后井德明赶忙对江听晚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给皇上倒酒:“娘娘,娘娘……”
江听晚虽未接触过这些,但置身于此,自然也明白了什么,双手抬起桌角的酒壶,只是一顿,晃了晃酒壶,壶中已经没有酒了。
景渊帝醉了,哪里还等得起宫女俸酒,好在这时,谢斐起身,端着酒壶缓步朝御座走去。
他止步于御座前,抬手间,清茶的味道压过龙涎香。执酒的骨指修长,徐徐替景渊帝斟满了酒。
江听晚垂眸,默不作声地往景渊帝的方向缩了缩。景渊帝笑得开怀,一手抬起酒杯,一手揽住身旁美人:“清,清辞,给淑妃也湛满酒!”
宫纱灯垂在半空,江听晚被景渊帝半揽入怀,面色有一瞬不自然,她咬唇,目光落在桌案上被照得剔透的琉璃杯,以及男人垂在身侧修长的手。
闻言那只手重新抬了起来,只是松松捏住了一旁的茶壶。
“儿臣瞧淑妃娘娘面色苍白,似是病还未好,”谢斐替她斟了杯清茶:“不如以茶代酒,如何?”
景渊帝醉晕晕的,自是太子说什么都叫好。
谢斐将茶递过去,垂眸温和笑着:“淑妃娘娘觉得呢?”
“可,可以的。”
江听晚小心接过茶,而后乖顺地将头靠在景渊帝肩上,便又重新垂下眸子。
冬香最后替她选了那件淡青的裙袄,浅浅的青色称得她肤如凝脂,纱灯在头顶,她面颊落下睫羽的影子,唇瓣被茶水湿濡的晶莹。
谢斐搭在身侧的手有一搭没一搭轻叩起来,这时酒也送过来了,宫女一手着托盘,一手替换掉案上空了的酒壶。
景渊帝因着心中忧愁,又恰逢病中不能饮酒,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回江听晚不需旁人提醒了,很有眼色地端起茶壶给皇上添酒。
没一会儿又是半壶酒下去,显然已经醉得不清。
主位边一番动静自也是被一众人收入眼底。
几位老臣上了年纪,不喜喧嚣,自觉坐在靠后的位置。阴影下,太傅看着御座前的三人,重重搁下手中茶杯:“那女孩是谁?”
若非年纪对不上,太傅还以为是哪位公主长大了。
内侍解释:“是江家的女儿,入宫已快两月了,但因皇上这些日子都在养病,还未册封呢。”
“胡闹!”
太傅震怒:“这像什么话?”
“妃不像妃,比两个公主年纪还小,这些年文渊身边的人都在干什么!全都这么纵这他乱来?”
无人敢回答这话。
多年前皇上刚登基时,刚开始看在老师的面子上,还会稍加收敛,后来越来越犯浑,太傅每次面圣,都会先去听政殿将皇上骂一顿,骂一次到是又能管一阵。
近些年骂也不管用了,被身边人惯得无法无天,哪里有半点皇上的样子。
御座前皇上饮了一杯又一杯酒,江听晚忙不迭倒着,有些忙不过来了。
太傅恨铁不成钢地收回目光,回想起太子给那女子倒茶的画面,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个时候,皇上已经彻底醉了,宴席还未结束,他却醉得头也抬不起来了,井德明只得招呼人先将皇上扶下去,景渊帝头浑得厉害,一手退掉几个太监,嚷嚷:“淑,淑妃呢?”
江听晚站在一侧,风拂过淡青的衣裙,她面色苍白,静静看着眼前“闹剧”。许是从入宫那刻起,就默默在心底做准备,此刻竟然没有太多害怕。
就在这时,余光瞥见右下方一道修长的影走来,江听晚下意识往景渊帝的方向靠了靠:“皇上,妾……”
谢斐缓慢夺过景渊帝手中的酒杯,“父皇醉了,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朕没醉!”景渊帝两只手在半空颤颤巍巍了会儿,很快闭上眼一头就朝后倒去:“朕,朕醉了啊。”
身后几个太监重新上前,将喝得烂醉如泥的景渊帝扶好。井德明气喘吁吁指挥着太监,嗓音尖细:“哎哟,小心,小心磕着皇上了……”回头见江听晚也跟了上来,话音一转:“娘娘先坐会儿,咱家送完皇上就来送娘娘。”
宴席过半,皇上醉倒,留一个连妃也算不上的女子,太傅没眼看,拂袖离开。
同太傅交好的几位大臣很快也纷纷退下,人走了不少,方才还热闹的御花园一时寂静了,谢斐侧身,看了眼留下的众人,淡笑:“父皇身体抱恙,还请各位随意。”
一曲闭,琴师抱着长琴离开,在外等候的舞女鱼贯而入,宫女端着酒壶给一众人添酒。
江听晚不由压低了头,忽感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