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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3)

一直紧闭的朱红色高门却忽然松动了。

以为是皇上清醒了,最前方,几个抱着奏折的通事郎率先松口气。这些日子上奏的大臣太多,不过三五日,那奏折就堆得比墙还高。他们几人各自抱了厚厚一叠奏折前来,此刻双臂被压得已经麻木。

好在终于能面圣了,其中一位通事郎喜笑颜开地抬起眸。

但见朱红色高门被推开,迎面走出一道修长身影,年轻男人一袭淡色长衫,孤身立在雪中,举止从容。

殿外忽然如死寂般沉了下来。

太子殿下怎么在这!?

看清来人的瞬间,那位通事郎面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凝固住。许是他这变化过于显眼,谢斐最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还未收敛,神情疏冷。

久居高位之人,目光如有实质,霎时间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位通事郎其实已进中书省许久,性子也已被磨练的沉稳,可还是被这一眼吓得双腿直打颤,手腕不由得一松——

手捧着的半堆奏折当即倾倒,“哗啦”一声散了一地。

“怕什么?”谢斐忽然笑了笑,不明所以地朝那人走去。

一众文官连连退后几步。今日所来大臣都是跟着王大人前来,不论关系从前如何,来太和殿以后,都只有一个共同目的——

清君侧,废太子。

自觉气势先落了下风,其中一位大臣拍拍下袍,仰起头,终于怒声质问出众人疑惑:“上月中天子口谕,罚太子上交军权,禁足于东宫一月。可才将将过了半月多,太子怎就出了东宫,是视圣旨无睹?”

“怎会无睹?”谢斐礼貌解释:“父皇分明未有不满。”

那位大臣一番讨伐就这样被堵了回来,登时气得面色涨红。

谢斐便好心情地又解释一句:“孤并非视禁足令无睹,可父皇久病不好,孤甚是忧思,才特来探望。”

那大臣简直无话可说:“你,你……”

几乎整个白日都在下雪,方才那些散落的奏折很快陷进积雪中。谢斐这时弯腰拾起其中一本,长指悠悠拂去雪粒,他摊开奏折:“这是沈大人的折子,哪位是沈大人?”

没得到回应,谢斐也不甚在意,垂眸悠闲地看起来。

那些奏折里写了什么,一众人心里其实清清楚楚,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偏谢斐看了眼后,竟启唇,又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观浔阳一事,太子残暴嗜血,玩弄兵权,实在不堪为储君之位,臣惶恐,谨奏废太子。”

念完这一册,谢斐合上奏折,又弯腰拾起一本,懒洋洋摊开:“这一册呢,是张大人的折子。”

扫了眼后,眼底笑意加重:“这册写得还不错。”继续念道:“纵使不观浔阳,太子仍德行有愧,上结党营私,下滥用死刑,以凿骨抽筋取乐……”

朝中默契,不论背地里闹得多难看,面上也不会针尖对锋芒。像谢斐这样摊开了直说的,到还是头一个。

雪中万籁俱寂,男人清润的嗓音萦绕于耳,他没有停顿,时不时还好心情地点评一句,仿佛念得不是有关于自己的讨伐,而是赞许一般。他每往下念一句,诸位大臣的脸色便更难看一分。

气氛僵硬,终于,先前那位一直沉默的王大人忍不住了,厉声打断:“够了殿下。”

王家是有名的家风清正,往上还曾出过两任太傅。王大人继承了良好家风,是朝中难得的清臣。有些话旁人不好直言,他却是敢说的:“殿下,自古道忠言逆耳,不论是沈大人还是张大人,上奏之言有错吗?”

“说殿下玩弄兵权草芥人命,难道还是诸位诽谤不成?”

王大人有理有据地质问回去,他出口时完全没有犹豫。看来这一番话已在心中藏了许久。

话落,还直了直腰板,显然不畏强权。

“所以……”谢斐掂量着手中的两本奏折,缓缓抬起眸:“诸位的初心也不是令孤禁足,而是至孤于死地了?”

雪下得断断续续,身后殿门上朱漆闪烁,他静静立于雪中,唇角瞬间阴冷平直,平静漠视着所有人。

刚回洛阳便被清君侧废太子的名号摆了一遭,谢斐心情的确算不得好。

那王大人见他这般,却以为自己占回上风,乘胜追击正要开口。谢斐忽然凑近,他一手还拿着那两册奏折,只左手微动了动。

天子寝殿前,众目睽睽之下,虽知谢斐没胆子动手,但王大人还是被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后,他皱起眉:“太子殿下难不成还还唔——”

谢斐一手掐住他的脖颈。身子骤然腾空,那声质问因此变成痛苦呻吟。王大人看着那张凑近后更显清俊的面容,不笑时眉目阴冷。

双脚无意识挣扎起来,王大人费力抬起双手,想将压在脖颈的那只腕移开。

谢斐却轻而易举地将他又抬高了些,他正不断收紧着力道,骨节分明的腕上鼓起青筋。

不过片刻,周围便静得连呼吸声都微弱了,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身后周文未不由担忧地看向眼前这一幕,到不是怕王大人就这样死了,而是……他视线扫过殿前的一众人,数十余人稀稀拉拉站在一起。

洛阳并非浔阳,用中书令王大人杀鸡儆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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