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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佛光(2 / 2)

业火焚烧之苦。”

“贫尼愚钝,参详许久。佛说八苦,“病苦′为其一。此等酷烈疫气,无形无相,随风而散,沾者即堕,仿若业力流转,无可避免。然,贫尼斗胆请问,”她话音微顿,“此业火,究竟是众生共业感召,该受之劫难?还是有那心念偏执之人,为证其道,竟不惜自无间地狱引火,焚此人间,却还妄称是在行灭度之功?“若真有此等行径,无论其如何粉饰言辞,是渡人,还是造下无边恶业,永堕阿鼻?请大施主、法师,为贫尼解惑。”一语既出,满堂皆寂。

渡明法师闭上双眼,深深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不再多言。

而屏风之后,已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冯般若重新低下头。

她面前传来有人推开屏风的声音,有许多散乱的、人走路的声音传到她耳边。最终,有人停在她一尺前的位置,扬声唤她:“抬起头来。”冯般若抬起头。

眼前少女虽身着女尼装饰,一点发丝也不露在外头,但仍教人觉得容貌极盛。虽说她尚未长成,眉眼中仍是稚嫩柔软的,但她看着人的那双眼睛,却像是一只幼小的野兽。

大且明亮的瞳仁,雪色的眼白,眼波流转间教他看不见一点思索的痕迹,仿佛平生只凭直觉做事似的。

靖王大为震动,不免往后退了一步。

冯般若不偏不倚地看向他,竞然还向他展颜一笑。她就这样笃定他没有危险?

还是她相信,即便他危险,她也有自保的能耐?靖王思绪沉浮,一时他也难说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叹了一声:“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说来我也十多年不曾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他缓缓道,“罢了,你讲这话,想必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不怪你。”冯般若正要问他,他有什么资格不怪她。却感觉到身后的渡明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衣角。

她于是闭口不言。

靖王继续道:“相州瘟疫,我业已尽力。将那些患病之人关在相州,等他们都死完了,相州之围可解。”

冯般若:…

靖王又道:“自然,相州是北地通往中原的要道,我也知道兹事体大,甚至可能也防不住什么。可若是让人随意出城,带着瘟疫乘船南下,想必千里中原,染病便在一时之间。”

冯般若眼错也不错地盯着他的神情,猜想他是想要通过相州的瘟疫跟人博弈。可他想博弈的对象究竟是谁呢?

是陛下?

她隐隐有些猜测,但却没有说话。夜越来越深,桌案上的火烛原本宛如呼吸一般跃动,如今却随着紧张的节奏缓慢地拉长,仿佛是一声叹息。最终靖王道:“罢罢罢,今日我也累了,你们走吧。”冯般若跟着渡明走出偏殿。

夜风凛冽,吹干了渡明身上满头的冷汗。他一路急急地走,冯般若就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等走出了靖王的势力范围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冯般若:“你胆子实在太大了,适才险些把我吓死。你快些走吧,现在天亮得早,小心您出不去了。”

这一句话,教冯般若顿时僵在原处。她大惊失色:“你知道我是谁?”“阿弥陀佛。“渡明道,“贫僧并不认识施主,但是贫僧认识慧能。”冯般若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由发自内心道:“多谢法师,适才没有拆穿我。”

渡明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施主刚才在靖王面前仗义执言,绝非蝇营狗苟之辈,渡明敬佩。”

冯般若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啦。只是我刚才把靖王得罪得很了,只怕给真正的慧能惹麻烦。”“无妨,贫僧明日便会派她下山。"渡明道,“何况适才靖王都没有杀害施主,想必也不会再另行暗杀之举。”

冯般若不免松了口气。

见渡明侧身示意她走,她本来已经预备腾云而起,可忽然想到今夜其实她什么都还没有办成,既然这个大和尚不与靖王同流合污,那是不是有什么也能从他的口中问出来。于是她出言相询:“敢问法师,靖王放着好好的府邸不住,偏偏要到空相寺来。来了又不潜心修佛、忏悔业障,反倒是弄来一群清客,于佛门净地,大谈红尘政事,机锋权谋。”

“靖王,他究竟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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