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时萘猛然睁眼。
眼前,是熟悉的囚室天花板。
她微微起身,刚要理清思绪,耳边就传来熟悉又吵闹的声音——
“小主人,晚上好呀!”
“小主人要不要听睡前故事呀?我之前下载了300篇!”
一个雪白的小球在她面前欢快地飞来飞去,根本没有察觉到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时萘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脑海还有点混乱。
但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小白,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被缓缓冲淡了一些。
至少,在这座陌生的监狱里,在这场无声又危险的博弈中,她还有这样一个永不缺席的搭档。
时萘的目光变得柔和几分,带着几乎不易察觉的暖意。
“小白。”
小圆球猛地停在半空,拔高了音调:“我在!主人请吩咐。”
时萘耳膜被声音猛地一震,身体不自觉一抖。
她面无表情道。
“安静。”
“现在是——休息时间。”
小白顿时一愣,随后默默落地,电子屏浮现了一个失落的表情:—^—
时萘轻笑一声,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
与此同时。
另一侧的囚室里。
杨宏渊不同于在幻境中展现出的从容控,他此刻静坐在狭小的空间内,眉头微皱,神情有些复杂。
作为精神操控系的顶级觉醒者,幻境构筑对他来说早已驾轻就熟。
他自认布得滴水不漏,按理来讲,对方不应该能够识破,他的精神操控,为什么对时萘没有用呢?
“为什么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他轻叹,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声音清脆。
本只是因那场训练室中的战斗产生了几分兴趣,便动手试探一番。
但结果,却在他意料之外。
那个女孩不慌不乱,冷静审视,最终选择了最难以置信的选择。
那一瞬间,她的神情竟和记忆中某个身影……重叠了。
“这孩子的风格,”他喃喃道,“和时家以往的人不太一样。”
时家一向稳重、擅守,注重牺牲与集体存活之间的权衡。
而这个小辈,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选,甚至直接将幻境中的一切都撕碎。
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是他的理念,也是他曾被联邦忌惮、逐出核心圈层的根源。
而如今,在这座封闭的监狱里,他竟然遇到了一个理念与他隐隐契合的年轻人。
“有趣。”他轻声说,眼底浮现一丝兴味。
“更有趣的是……”他顿了顿,眉头微皱,“她的战斗手法,有点像古武家族。”
“古武家族的传承早已断绝,最后的传承者去了弦因社。”
“如果她和那边有关——很多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囚室门口。
这里说是囚室,其实并不准确。
星际监狱第十二层,与时萘所在的低层监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里的囚室,更像是一间被软禁的高级酒店套房。
宽敞整洁,设施齐全,墙角还设有简单的健身设备。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得整整齐齐,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唯一的限制,大概就是无法连接星网,自由受限于这四面封闭的金属墙壁。
唐装老者伸手,推开门口的小窗户。
对面的囚室,门上同样开着一扇小窗,里面隐约有人影在晃动。
他微微抬高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探寻。
“这次新送来的囚犯,是你们的人?”
唐装老者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无比清晰。
可对面的囚室里,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倚在门边,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挑衅:
“不说话吗?弦因社的人不是一向护短?现在装聋作哑,可真不像你们的作风。”
没有回应。
唐装老者慢悠悠地勾起嘴角,像是和一位老朋友闲聊,相当有耐心。
“你们弦因社的人嘛,数量这么少,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新成员更是难得……要是我现在动手,把她掐死在摇篮里,你们可是亏大了。”
对面依旧沉默,连人影都没有挪动一下。
唐装老者啧了一声,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轻松和调侃:
“别装了。咱们都当了这么久邻居了,我这也算是好心给你带情报。”
“一贯惜字如金的你,今天也该破个例吧?”
一贯在公共区里沉默看书,半句话都不多说的杨宏渊,这会儿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嘴巴停不下来。
“小丫头叫时萘,姓时,你说巧不巧?联邦几百亿人,这姓氏不算罕见,可偏偏她那点眼神、那种打法……啧,我懂行,一眼就看出来,不一般。”
他敲了敲门边的金属栏杆,声音清脆:“你们弦因社还真有手段,能把时家的种子选手拐过来,你说说,这要是让时家人知道了,不得扒你们一层皮?”
“不过你们也真是厉害,招人水平一流,什么时候能不能把我也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