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怎会是凶手.……”他面露尴尬:“凶手定是从院墙外翻进来的。听说那院墙并不高,常人皆可随意翻进翻出…
“院墙不高?"霍岩昭若有所思,顿了顿,道,“不如我们一同前往现场看看,兴许可查到蛛丝马迹。”
邵黎星立刻应声颔首。
霍岩昭起身,对邵黎星郑重拱手:“邵刺史,我们既最后出现在现场,按理也难脱嫌疑。霍某愿协助彻查此案,在真相大白前,绝不离开道州。”邵黎星听罢,脸上顿时堆满笑容,连连拱手回礼:“霍少卿肯施以援手,邵某就安心多了。相信此案不日定能水落石出。”言毕,他立即吩咐为尉迟昕二人安排住处,又对尉迟昕和孟柔躬身赔礼。尉迟昕冷着脸,未予理会,只示意孟柔一起,随着衙差一并离开。霍岩昭也准备先去住处,拿上验尸工具,再带谢婉鸢一同前往案发现场。然而二人刚出正堂,却听堂内凌远对邵黎星道:“邵刺史,岳司马一案还尚未有突破,若此案再交由下官……
“放肆!"邵黎星一声厉喝。
谢婉鸢同霍岩昭不由循声看去,只见邵黎星一脸愠怒:“你是想说,岳司马一案未查清,就不能调查其他案子了?此等重要案件,难不成你要本官交给王义青?”
“凌某并无此意。”
邵黎星冷哼:“那便没什么可说的,尽快去查。”凌远迟疑一瞬,只得应声告退。经过二人时,他略一颔首,以示恭敬,之后眉头紧锁,快步离去。
谢婉鸢低声问霍岩昭:“岳司马一案…是何案子?”霍岩昭摇了摇头:“不知,但既未提及,我们眼下先专注查贺氏陶器铺一案。”
谢婉鸢应声,点了点头。
待出了院门,谢婉鸢四下张望,见周遭无人,压低声音道:“少卿,贺氏陶器铺遭此劫,会不会与我们订做瓷豆有关?”霍岩昭想了想,轻轻摇头:“应当不会。我们来道州是临时起意,去哪家店铺也是随机打听。若凶手当真是为阻止我们调查瑞王妃案,何不直接对我们动手,一并将我们烧死在那陶器铺里。”
谢婉鸢略一颔首,又蹙眉问:"“那…会不会是尉迟昕和孟柔她们?我们离开后,不知她们是何时跟上的,亦不知她们有无偷偷翻墙进入贺氏陶器铺后院。霍岩昭略一思忖,依旧摇头:“若是她们,应当没有必要将尸身特意摆成那般祭祀阵法,此举像是民间某种巫蛊之术。”谢婉鸢觉得在理,对霍岩昭点了点头,但心下对尉迟昕的疑虑却未消减。尉迟昕前些时日还对顾悠处处看不顺眼,针锋相对,怎会因一次相救就全然转了性子,甚至不顾身份追着要以身相许?她身为将门虎女,骨子里自有傲气,这般放低姿态去倒追一个男子,实在不合常理。
此时,远远走来一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他身形不高,如墨般的浓眉斜飞入髯,看似威严,却又透着几分和蔼。
此人是道州长史楚英,应邵黎星要求,亲自前来引几人去往住处。霍岩昭问楚英:“楚长史可知,除贺氏陶器铺外,道州还有哪家陶器铺手艺精湛?″
霍岩昭这般询问,是因贺氏陶器铺出事,他还想另寻一家铺子,帮谢婉鸢再订做一只瓷豆。
楚英顿了顿,面露难色:“霍少卿,下官才疏学浅,对陶器之道实在所知有限。不过,楚某倒是能为少卿引荐一位高人。他酷爱收藏陶器,对此颇有研究。”
“是何人?”
“司法参军王义青。”
说话间,几人已到公廨内家眷宅院。
大唐州府官员常忙于公务,因而多数家眷都随夫家住在公廨之内,邵黎星和楚英的家眷皆不例外。
此时,忽闻“嗖"的破空之声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一位未及束发之龄的少年挽弓而立。羽箭离弦,径直射向墙边一名身量不足四尺的年轻矮奴。“噗一一"的一声,矮奴头上顶的柑桔被飞箭刺穿,应声而落,汁水溅得他满脸满身一片黏糊糊。
“中了中了!"少年兴冲冲地跑来,然而看了一眼只刺到柑橘边缘的羽箭,顿时色变。
“都说了让你站好,你不动会死吗?!”
那矮奴没有应答,呆立在原地,瑟瑟发抖。“再来!"少年的嗓音高了几分,执弓正指那矮奴眉心,“这次顶稳些,若敢再动,本公子就要你当这柑橘!”
矮奴一声不吭地颤抖着点头,俯身从一旁的小筐里又取了一枚柑桔,放上头顶。
若非亲眼目睹,谢婉鸢简直难以置信。她几乎要气炸了,胸口剧烈起伏,指甲已近乎刺入掌心,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霍岩昭却已二话不说,飞身冲了上去,顺手抄起那小筐中的三枚柑桔,抛向空中。
他一把夺过少年手中长弓,又从少年背篓中取了三支羽箭,同时搭上长弓。“你是何人?竞敢…”
少年话音未落,“噗噗噗--"三声连响,三只柑桔已被三支飞箭同时贯穿,在箭靶正中钉成一道直线。
少年望着这出神入化的箭术,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