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推理分析起案发时的情景。
“从现场痕迹来看,凶手应是先将尸体拖至门口,再搬起跨过门槛,随后借助某种工具,一路拖拽。证据就是门外虽没有血迹,却有一道明显的尘土拖痕,说明凶手很可能将尸体置于一块布上,或是厚重的被褥之中,以便拖拽移动。”
言及此处,她不禁联想到尉迟林尸身在大理寺殓房内丢失之事,那时屋内全无拖拽痕迹。
依照先前推测,凶手应力气极大,或有帮凶协助他搬运,是二人合力将尸身从棺床上直接抬走。
但此次邢铮尸身丢失,却似并无人相助,所以凶手才会借助外物拖行。她顺着院中的拖拽痕迹,一路追至院子中央,却发现那痕迹突然消失了。凶手费尽力气将尸身拖至院中,之后再搬起来?可他是如何将那沉重尸身运走的?
院内没有任何车辙,且这座宅院的大门不过四尺之宽,门槛也全然不便过车。此院更无后门,一切迹象皆表明,凶手并非用车搬运,那究竞还能用什么特殊办法?
莫非……是帮凶在宅院内等他?那他又为何不一开始就在屋内等等那帮区呢?非要一人先将尸身拖至院内?
她脑中顿时生了许多疑问,百思不得其解,但思忖许久后,只觉无论凶手如何搬运尸身,当时宅内侍卫已尽皆昏迷,没有人阻拦他,想必他定是堂而皇之地从大门离开的。
思及此,她快步走到院子大门前,目光打量一圈,门边的几滴血迹引起了她的注意。
守在门前的衙差见她蹲下身查看血迹,解释道:“姑娘,这些血迹我们先前也瞧见了。除了这儿,巷子口也有些许。我们就是顺着这线索一路追踪,一直追到河西巷的。只是,将整个巷子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邢监丞的尸身。”谢婉鸢心下一沉,犹豫间,霍岩昭也走了过来。他扫了一眼地上血迹,沉声道:“既留有血迹,我们不妨再沿着这条线仔细搜寻一遍,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谢婉鸢点了点头,随即两人顺着血迹一路追寻起来,不久后,他们也同那些衙差一样,一直追到了河西巷。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搜寻,结果皆与众人一致,也未能寻到那尸身。线索就这般断了…
谢婉鸢失望不已,目视着地上少许滴落的血痕,陷入沉思。她回忆起今日发现的种种迹象,不多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令她登时眉心紧拧。
“不对,"她蓦然开口,“邢监丞宅门前的血迹,不合常理。他遇害已有半日,饶是凶手肩扛尸身逃跑,血迹也该断断续续才是,滴落角度亦该有所不同,绝无可能那般齐整。”
霍岩昭目光一冷:“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引导我们?”谢婉鸢颔首:“恐怕凶手是故意将我们引来此处,出于某种目的。”霍岩昭蹙眉:“调虎离山?”
谢婉鸢点了点头,看向地上的血迹:“这几处血迹与邢监丞院门前那处相比,色泽更为鲜红,依我看,这些血迹并非邢监丞的,而是凶手自己的。”“他故意引我们到这里,为的就是不让我们找到邢监丞的尸身,若没猜错,尸身应当就藏在邢宅附近,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霍岩昭觉得有理,立刻吩咐一众大理寺衙差,同他速速赶回邢铮宅邸,在周边展开大规模搜寻。
谢婉鸢也一并参与了搜寻,霍岩昭始终同她一起。不多时,二人寻至一处荒庙前,停住脚步。两扇破旧木门悬在门框上,随风摇晃,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门板上有着几处破洞,冷风穿过洞口,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谢婉鸢心下暗暗庆幸是白日来此,若是晚上,饶是她知这世间没有鬼神,走到此处也不免心v惊肉跳。
二人轻轻推开门扉,霍岩昭以身体挡住那摇摇欲坠的门板,以防门板突然落下,砸到谢婉鸢。
然刚进院门,他鼻尖微动,似闻到一股什么气味:“血?”与此同时,谢婉鸢也发现了影壁下方的一处暗红血点,抬手给霍岩昭指了指。
二人对望一限,随即心照不宣地加快了脚步,朝着庭院深处而去。穿过月洞门,踏入第二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二人骤然止步。十余只野犬正疯狂啃食着满地血肉,它们的脸上和身上的皮毛,皆被暗红浸染,一眼望去伤痕累累,骇人至极。
饿极了的野犬对二人的出现毫无反应,仍疯狂争抢着食物。谢婉鸢目视着这番场面,疑惑它们是如何获得这大量的肉食的,然而就在此时,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快步凑近去确认,眼瞳骤然一缩,缓缓转头看向霍岩昭。“怎么?有何不妥?"霍岩昭低声道。
谢婉鸢指尖轻颤,抬手指向地上一块碎骨肉:“那……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