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空空，心也顿时提到嗓子眼。眨眼间二人已稳稳落地，谢婉鸢睁大眼睛，唇边不自觉漾开一抹笑意。这般翻墙，可比她平日爬墙轻松太多，也刺激太多。她尚沉浸在方才的飞跃当中，竞连霍岩昭仍拉着她衣袖都未察觉，这若换在平日，早该吃上一壶自己的醋了。
然而，未待她回神，霍岩昭又拽住她的衣袖，一同躲到一棵粗壮的槐树后。这后院不大，院内空荡荡的，没有花圃没有假山，只有东西两侧各种着一棵槐树，枝头已吐出些许嫩芽。
霍岩昭探出半个身子，窥视着院中动静，眼看着潘博引着陈三进了东厢房。他压低嗓音：“走，过去看看。”
谢婉鸢颔首，跟上霍岩昭的脚步。二人一同沿着墙根，悄声前往东厢房的门边处。
霍岩昭倚着墙边，向房内窥探，然所见之景令他颇为震惊。谢婉鸢见霍岩昭神色微变，轻轻戳了下他的肩，低声道：“喂一一让我也看看。”
霍岩昭回头示意她噤声，以口型道：“是面具。”面具？
谢婉鸢好奇心更盛，欲探头查看，却被霍岩昭的身子挡得严实。她踮起脚想从他肩上看去，不料一个没站稳，脸直接撞在他的背上。霍岩昭被这力道推得身子一歪，险些撞上门框。他急忙稳住身形，却终究惊动了屋内之人。
“什么人？！“潘博猛地转头，对着门外厉声大喝。屋内陈三立刻警觉，心知是霍岩昭暴露了，当即拔出腰间利剑，寒光一闪，便锁住潘博喉咙。
潘博喉头一哽，瞳底闪过一丝畏惧，却见霍岩昭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个一同查案的姑娘。
他这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个戴斗笠的男子同他们是一伙的。霍岩昭如此布局，就为抓他个现行。
谢婉鸢随后踏入屋内，脚步不由微顿。她四下张望，打量着墙边架上货品，面露讶然。
货架上陈列着的并非寻常皮具，而是一张张栩栩如生的人脸面具。这些面具肌肤细腻，眉眼口鼻宛若真人，却唯独缺少了眼珠。日光从它们空洞的眼窝处穿过，在屋内投下密密麻麻的光影，恍若无数无形的视线正凝视着她。
谢婉鸢只觉一股寒意爬上背脊，此等场面若换作寻常人，只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潘博冷汗涔涔而下，声音止不住地发颤：“霍、霍少卿怎会来此？”霍岩昭走到一出货架前，随手拿起一张面具细细端详，手指摩挲着其逼真而细腻的肌理，片刻后，抬起眼眸。
他目光如刀，刺向潘博：“你最好如实交代，何时开始做这门生意，卖给了多少人？又牟得多少利？”
“小的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潘博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几乎哭出声来，“小的这是第一次卖，还是买家到铺子里，主动来询问的。那人看着铺子里的格式皮具，问可有哪种能做成人皮一般模样，这才聊上这话题。这东西……非寻常人家能用得上的，本身也不好卖……
霍岩昭嗓音冷厉：“你又是如何会这门手艺？”潘博微微低下头去：“几年前，小人曾随师父学过此技，但因怕惹祸上身，一直没敢张扬。”
霍岩昭眸色微冷：“当真？”
潘博连连颔首：“当真！当真！小的怎敢欺瞒霍少卿…”霍岩昭又问：“那你师父又是何人？”
潘博面露难色，踌躇半晌，才低声道：“是……前些年，那郭氏皮具铺的掌柜一一郭渊。”
“郭渊？！"霍岩昭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