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力气那样大,我都快撞到床架子了!”
燕是想了一下,漆黑的眼盯着她,挨蹭过去,“那今晚不在床上,站着来?”
“站着?"李眠玉的知识还是有些贫瘠了,一时竞不能想象。燕是歪头朝她咧嘴笑了一下,替她将外衫穿上,慢吞吞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李眠玉睫毛轻颤,与他对视一限,心里竟是有些期待,燕是在这事上总有很多新的玩法,比她先前读得那两本书还要丰富呢!洁牙净面后,李眠玉就和燕是下了竹楼,在院子里就能看到张有矩住的那处竹楼外围了许多人。
“怎么这么吵?"窦白飞不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李眠玉回头,就见他随意披着件衣衫,胡子拉碴地在系腰带,显然也是听到动静匆忙出来的。
此时天还是灰青色的,晨露微凉。
李眠玉没搭理他,拉着燕是的手往那儿去。窦白飞”
他在原地瞪了两眼,最后想想昨晚上用的鱼缥,捏了捏鼻子也追了上去。他倒是要看看这土匪窝里的土匪一大早上的不好好睡觉弄出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二首领不能下山!”
“小表姑都在这,二首领留下来吧,现在山下可乱了,听说瘟疫厉害得很,指不定就要传到这里来!”
“无论如何,反正二首领不能下山!当初说好了留在山上,再说了,大首领还得二首领照顾呢!”
“对!大首领是因为救二首领才摔瘫了的,二首领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
“二首领走了谁来替我们看病!”
平日里还算老实的土匪们这会儿一个个比谁都嗓子粗,吼的声音震天响,妇人们将还小的孩子往中间的张有矩怀里放,小孩们拉着扯着他的衣角。张有矩是个书生,身上的衣衫都被拉扯得皱皱巴巴的,九月的天,他那张圆脸涨红了都是汗,几分无奈,手里还拿着只包袱,显然打算趁着天没亮悄悄走的,此时只反复说:“某去山下是有要紧之事!待处理完了必归来!”土匪们自然是反对剧烈,张有矩虽无奈,态度却很坚定。李眠玉在外面踮起脚尖看了会儿,出了会儿神,才是忽然拔高了声音,“让一让!”
小娘子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异常显眼,众人纷纷回头。络腮胡第一个冲李眠玉过来,粗声道:“小表姑,你说说二首领!你都在这儿呢,他非要下山!听说南边闹瘟疫,搞不好每两日就要传到这儿来,他这就鸡样下了山染上病怎么办?”
李眠玉冲他抿唇笑了一下,没有应这一声,而是疾步到张有矩身边。络腮胡倒是想追过去,但手腕上忽然被什么砸了一下,身体一僵,反应过来时,早已追不上人。
张有矩见到李眠玉莫名松了口气,但脸上又露出赧然神色,昨日他信誓旦旦说了要下山去南边,结果如今连山都下不去,他如常一般躬身一礼,“小表姑。”
李眠玉什么都没说,拉着他的袖子忽然往山门处走。张有矩一时也有些茫然,先转眼看了看四周,见土匪们虎视眈眈,多少有些担忧,脚步微微迟疑。
李眠玉转头,朝他笑了一下,“你跟我走。“说罢,她歪头看向自己俊俏挺拔武功高强的驸马。
燕是没多说什么,站在李眠玉另一侧,慢吞吞跟着她的脚步往外。他也没做什么,但这寨子里最凶的络腮胡都莫名不敢靠近,只满脸警惕地跟着他们慢慢挪向山门。
李眠玉此时既是暂住在三莽山上成亲不久的小娘子,又是端庄优雅的公主,她走得不忧不急,寨子里的人便也只好憋着一口气跟着。张有矩有些局促,因为余光看到燕是轻飘飘落在他袖子上的视线,想要挣扎,又莫名不想挣扎。
他看向那个他总想跨出去的山门,心跳很快。李眠玉终于走到了山门那儿,那儿立着一块石头,听闻是从前的大首领命人从山里弄回来的,当时由十来个壮汉才勉强抬回来。这块石头上歪歪扭扭刻了三个字一一三莽寨。她盯着那山石看了会儿,偏头看燕龛,指了指那块山石,抿唇笑了下,十分斯文:“燕毫~可以吗?”
燕毫听懂了她的意思,几步上前,环视了一圈四周,抬手,轻轻一拍。那巨石像是泥浆糊成的一般,竞是瞬间碎裂成无数块小石头,崩塌散架,风吹过,甚至还有粉末扬到了土匪脸上。
一时之间,周围俱是寂静下来。
燕是淡然回到李眠玉身旁。
李眠玉则环视了一圈众人,再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张有矩,她的语气那样娇憨可爱,说的话却那样吓人,“张先生,燕是武功高强,杀人对他来说如割韭菜一般容易,我们上山前,他一个人杀了几百卫士呢。当时脑浆涂地,血流成河,断肢随处可见,所以你放心,就算你走了,这寨子里也没人敢欺负我,他厉害着呢!″
一众土匪恍恍惚惚看向那瘦削俊俏的少年。张有矩”
跟在人群里的窦白飞”
燕是还是很沉静淡然地站在李眠玉身侧,但一张俊俏的面容如今却令人胆寒。
小娘子天真的声音在此时又响起,含着些许笑意,“张先生要下山也不着急,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很是依依不舍呢!起码一起吃一顿朝食,吃过后便让燕是送你下山。”
张有矩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