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学生,别说今天已经没了考试资格,就算有,日后做了官,也是祸害一个。”说话的是京官中资历最大的,他是最痛恨这样的行径。“今日程知府断案,只是取消了你这一次的考试资格。若是由我之手主审断案,我必会判你终身不得再入考场。便是闹去天子脚下,我也有我的一番说辞在。同为大周子民,又是同科,你怎能下得了手的?若真有这样的一身蛮力,不如参军戍守边疆去。”
数落完赵秀才,又看向一旁跪着为他求情的别人,他脸色更为冷厉,只听他道:“我看谁还敢为他求情!若敢有求情者,一并罚了。”京官此话一出,方才还热血沸腾着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秀才公们,立刻没了声音。
毕竟,关乎前程和仕途,谁也不敢拿自己的一辈子打赌。那赵秀才想着自己好歹是秀才,是读书人,这程知府只是一个州官而已,京官面前,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自然抱着侥幸心理。可谁知道,这京里来的官员更是不留情面,话说得比那程知府还要狠绝。若是他来判案,怕是自己一辈子的仕途便断送掉。到了这一步,赵秀才已经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再多言一句,便会一辈子都再考不了试。
这案子已经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于是,程知府拍了惊堂木,直接断了案。这赵秀才除了被取消今年的考试资格外,另还挨了二十板子的打。另外,徐青书那边的相关医药费,都得他一力承担。案子了结,退了堂后,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薛屹离开公堂之前,与几位京里来的京官告了别。其实到这会儿李妍已经不着急了,她任人流从自己身旁散去,她就站那儿安静等着他。
等到薛屹打完招呼,一身军甲威风凛凛往外面走来后,李妍望着这个高大的男子自然就露出了笑容来。
薛屹自然也看到她了,脚下步子加快了些,大步往门外来。“没吓着吧?”一踏过门槛,薛屹温柔关心的话语便传到了耳边。同时,他也伸出了手来,轻轻将人搀扶住。
“还好。"李妍摇头。
若说半点没有吓着,那也不是。但也只是最开始时担心了下,后来来到这儿,看到他稳如泰山般静坐哪儿时,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她那颗悬着的心也就跟着渐渐安定了下来。
到最后,她也如同站在这衙门口的许多老百姓一样,都是抱着看戏的姿态在看。
如今看到这个结果,她也心中快慰。
然后再回想之前,想着若非他恰巧路过那个巷子,若非他英勇果敢又有权势……那么,估计徐青书今日就得生吞下那个哑巴亏了。怕他担心家里,李妍主动说:“你放心,母亲那里还不知一切真相,懋哥儿也并不知他父亲所遭遇的事儿。”
薛屹正要问这个,见她先说了,便点了点头。“那你出门来,是怎么跟母亲说的?"他因事情耽搁了时辰,是怕她在家会担心,所以才在一切差不多忙定后,赶紧差旺儿回去禀告一声。原只是希望她可以稍稍安心些在家等着的,没想到,她竞性子这么急切,直接找过来了。
若她人在家,自有借口可敷衍母亲那里。现在她也出门来了,自然得费些口舌应付母亲。
二人并肩一块儿往门外去,李妍道:“我和她说你今日在外头安排了一桌,约我出门共进晚餐。她听了后,十分高兴,立刻催促我赶紧走。”薛屹闻声也笑,并说:“既如此,那自然得外头吃过才能回去。”李妍:“对了,徐秀才伤势如何?”
薛屹道:“皮外伤,未伤及筋骨。但那赵秀才心心思实在阴毒,下手挺狠的………断以,哪怕是皮外伤,也伤得不轻。估计,十天半月的静养是必须的。“又说,“好在离秋闱还有大半个月,这些时间,也足够他静养休息了。”李妍问:“打人的那位,可是之前一起吃饭时,随韩跃一块儿来敬酒的其中一位?”
薛屹颔首。
李妍愤然道:“就因为一些口舌之争?“她气笑了,哼道,“只为一些口舌之争,竞能令他下如此狠毒之手,可见他这个人平时品行就不端。"估计从前在自己家乡时就蛮横惯了,如今来了江宁府,还以为是在自己家乡呢。谁知道,这里的人并不惯着他,他踢到了铁板了。那韩跃,书里写多清明端正的一个人,竟会与这赵秀才这样的人厮混。心中才想到韩跃,一抬头,便就看到知府衙门门外,她的马车旁边,正站着个眼熟的男子。
月色下,男子一身月白袍子,正往衙门里望来,就似正是在等着他们。薛屹拾阶而下,步伐稳且缓,他黑眸盯在韩跃身上,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在看韩跃。
而韩跃瞧见要等的人来了,身上半分矜傲之气也无,直接迎了过来。“薛将军。"他唤他官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