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七十九章
懋哥儿原就听得一颗心蠢蠢欲动的,恨不能即刻就跟着去玩儿,但就怕父亲不允。
此番,听得爹爹松口,答应他去,一时掩不住内心的喜悦,立刻开心得大笑起来。
喜悦之余,自然也不忘父亲的教训,于是立刻认真着应道:“爹放心,懋儿一定听薛奶奶话,一定不会给薛奶奶添麻烦的。”薛老夫人也一把搂过懋哥儿,亲昵道:“你就放心吧,他这么大点的孩子,又能添多大的麻烦。”
徐青书抿唇,又再次道谢后,便目送着薛家的两辆车一匹马带着儿子懋哥儿离开了。
薛家自也说要用车送他,但人家已经费心照拂了自己儿子,徐青书自不好再麻烦人家。
更何况,他所居之处离这儿不算远,步行着快些的话,也就一刻钟时间。望着那车马和高坐大马上的人在视线中渐行渐远,突然的,耳畔响起来一道声音。
“徐兄怎么只身一人站在这儿?“问话的是韩跃,他边问边左右瞧了瞧,是在看薛家人在何处。
但周遭并不见薛家人,韩跃便知,薛家人该是已经走了。“懋哥儿呢?"不见薛家人,也不见懋哥儿,韩跃便好奇着脱口而出。徐青书同韩跃本也不是一路人,从前一块儿在翁举人那儿读书时,二人交情便一般。
韩跃性子活跃,喜广结好友,时常会三五朋友一起的约着出门做学问。而徐青书则喜欢一个人静处,不论是看书温书,还是做学问,他都喜欢一个人静悄悄呆着。
因性情不同,二人自然处不到一块儿去。
且方才,听韩跃所结交的那些人口出狂言,一个个都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想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徐青书便也蹙眉道:“戍边将士,保家卫国,是拿命拼出来的荣誉,岂可轻易辱之?亏得那薛将军是豁达之人,并未往心里去。若他真怒了,方才过去一把掀翻你们的桌子,韩兄觉得,若是闹去知府大人那儿,尔等可占理?”
韩跃凝神沉思,并未言语。
徐青书便又说:“你我都是前往江宁府赶考的秀才,自当以科考为重。万一试还没考,便惹出官司来,丢华亭县县学的脸是小,取消参考资格……那丢的可是一辈子的前程。”
“这位同窗,可别危言耸听。"韩跃还未说话,便从酒楼内走出个紫袍公子来。
这紫袍公子便是方才在饭席上口出狂言最厉害的那个。之后,被薛大娘仗着长辈的身份以言语辱骂回来,他心中正憋着火气呢。原就怒火无处可泄,谁想得到,这还没走出酒楼门口呢,便又来一个教他做人的。
之前是长辈,且又算是他理亏在先,挨了骂倒还算了。可眼前之人,看着衣着寒酸,且也只是个秀才而已……他算得什么东西?竞也敢来说教自己。
“将来在朝为官之文臣,若皆是你这般胆小如鼠之辈,我大周还能如何昌\\/?”
徐青书回怼道:“陛下曾言,文臣武将乃一家之亲,只有紧紧的拧成一股麻绳,方才是长久不衰之象……难道,你敢说天子所言不对?”“你!”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韩跃赶紧挡在二人之间,劝道,“大考在即,你二人就这样当街吵骂,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去?都一人少说一句,这事就当过去了。”
星月酒楼原就人多热闹,见有人当街争吵,这会儿功夫全都挤过来看。二位都是要脸之人,纵有再多矛盾,也都憋忍回去了。那紫袍公子一甩袖袍,淡淡丢下“走着瞧”三个字后,便扬长而去。徐青书也冷着脸再一次劝韩跃:“看在同乡的面子上我才提醒你,与这样的人走得过近,难免惹上言语官司。"说完便抱手,“韩兄保重。”今日这一番闹剧之后,韩跃对那一帮人自然又有另外的看法在。的确,行事言语过于狂傲,必会惹出祸端来。韩跃知道,该疏远时得疏远。既知徐青书乃善意提醒,韩跃必然和颜相谢,道:“多谢徐兄提醒,某心中有数。”
徐青书也冷着脸离开后,韩跃便去疏散了众人。高云鹤肚子疼,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见情况不对,忙问:“这怎么回事儿?”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韩跃只说:“走,路上说。”二人一并上了车,往所居之处去的路上,韩跃便把方才之事说与了高云鹤听。
高云鹤听后凝思一瞬,便郑重说:“我倒觉得徐兄所言不无道理,那赵兄初接触时不觉有什么,今日一番接触下来,深觉他脾性狂傲、目中无人。一个人若言行不能自控,往后必惹祸端。”
韩跃颔首,赞同高云鹤的话:“那你我往后远着他些便是。”薛屹今日休沐,吃完饭回来后他打算小憩一会儿,便也回了内院来。李妍是每日必会午睡的,除非实在忙,没有时间。尤其如今仍天热着,吃过饭就犯困。
又养成了日日睡觉的习惯,若不午睡,必会一整个下午都没精神。原是已经要进内卧去睡了,突然瞧见院子里那高挺的男人正快步往屋里来,李妍立刻转身迎接到门口。
薛屹走路带风,走得很快。
行至门口突然瞧见路被人挡住了,他便抬眸看来。乍一入眼的,便是一道清丽的身影。
这样清丽的身影在这炎热的初秋之际,不免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