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寝衣,琉璃缸中的水晶灯映得裴执雪眉眼愈发佚丽。
锦照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颊,可惜了……
裴执雪像只猫儿一样往她掌中蹭了蹭,恹恹下垂的眼眸微湿:“为夫以为,锦照不愿与我喝庆功酒了,本就要睡了。”锦照暗嗤:要睡就睡,一直按头做什么?不就想让我起来随你意吗。少女柔柔靠进夫君怀里,嗓音慵懒软绵:“锦照心中一直惦记着为夫君庆祝,是不慎睡着的……夫君莫怪。”
裴执雪勒紧了锦照,灼热处又有复起之势,紧抵着她低语:“我走这一趟,夫人好似变了。成亲这么久,很少听锦照总是唤我′夫君……怎么,是偷偷做了什么坏事?“他又淡笑着补充,却让锦照不寒而栗,“你一向无事大人',有事夫君',今日叫得这样好听,为夫反倒不安。”不安也没错,这是临终关怀。
但锦照不敢说,只娇嗔着道:“因为这几日总想起夫君的好”锦照怕他追问哪里好,忙转移话题,……酒可备好了?”裴执雪眉眼间满是温柔地笑了笑,答道:“就在罗汉榻前小桌上。”“不知夫人酒量如何?”
能喝倒十个你。
锦照心中冷笑着嘀咕。
早前一年的中元节,凌墨琅带她和云儿偷偷溜出去,在运河边陪他喝酒。那时她还尚未及笄,凌墨琅只是让兴奋好奇的二人用竹箸抿一小口,云儿一口就被辣出了泪,呛咳不止。
她却觉得喉间顺滑,余香缠舌,求着凌墨琅多给她分了些。他还一本正经地警醒:“适可而止,这酒喝着醇香,实际劲儿极大,寻常男子喝三碗便醉,他能喝些,也就几坛。”
锦照初听时还很敬服,觉得琅哥哥真厉害。而后自己喝起来,虽有些辣,但又有一股温厚甘醇的粮食香勾着她,让她停不下来,啜了一碗又一碗。
不知怎的,饮酒时看河中花灯,花灯仿佛真的漂到灯火暗淡处时,偷偷漂上了天,混入星河之中。
凌墨琅见酒逢知己,亦是少见的开怀,反复与酒肆与堤岸边来往无数次,每次都抱着几坛子。
后来他有了醉意,还摸她的头,叹息着问她还有多久能长大……锦照这时回想才明白,或许凌墨琅早已对她倾心……唉,既早有情,何不早带她脱离贾家,硬是拖到她每日在豺狼怀中入睡。
那一夜,他们一直畅快对饮,直到凌墨琅已想不起如何能到那酒肆去,三人才决意离开。
离开时鸡鸣破晓,凌墨琅已经踉踉跄跄,她饮得比凌墨琅还多许多,却步履轻盈、眸光清亮,只是感到轻微眩晕和迫切地想如厕。再见凌墨琅是几日后,尽管他依旧挺拔,但也看得出一丝颓靡,他有些紧张地问:“我可有说过什么?做了什么?”他竞断片了。锦照那日不过回去后睡了极好的一觉,凌墨琅还因她天生的好酒量对她揖了一揖,唤了她许久“酒先生”。思及还算愉快的过往,锦照面上浮起一个真实的微笑。“想什么呢?"裴执雪温润悦耳的声音将她拉回当下。“我成婚那日才抿过一口合卺酒,只记得又辣又烫,很是难喝。锦照方才在担心…自己能不能陪夫君尽兴。"她大大的眼眸好奇地看向裴执雪:“大人呢?酒量如何?”
裴执雪道:“饮酒伤身,多喝无益,我向来只在必需时客气几盅……“他少见地有些没把握。“所以为夫也不知自己酒量如何。”锦照低眉顺眼,声线愈发娇柔:“既如此,锦照就放心了。”一一放心,让你喝到三天都爬不起来。
裴执雪爽朗笑一声,抱起懵懂的娘子,走向罗汉榻。锦照垂眸一看,哑然失笑。
案上摆了三个小酒壶,两个白玉小酒盅,地上也不过在角落摆着三只酒壶。到底是文人。
她方才听裴执雪那豪情万丈的模样,还以为他要如何痛饮呢。锦照竟有几分失望。
这点酒,倒在一起都只到坛子底儿,恐怕连做只醉鹅都不够……更别提灌醉裴执雪这样一个八尺男儿。
思及此,锦照忽闪着眼睛看向裴执雪,“大人,酒呢?”裴执雪:“桌上不就是。”
锦照瘪嘴:“人家庆功都是一坛一坛喝,大人和我怎么如此寒酸”裴执雪笑着捏捏险峰:“你我不过加些情趣,又不是那些军中糙汉,再者,你喝多了,摇晃起来吐为夫……“裴执雪似是想到什么,那双拢烟聚雾的眉梢蹙,闭口不言。
锦照祈求地看着他:“那也该有点那个架势,锦照都没瞧上大人披甲的模样。”
裴执雪心中忽地热了起来,一种陌生的灼热冲动瞬间充斥头脑一一想把锦照揉得小小的,小到能捧在手心,或者干脆囫囵吞入腹中,彻彻底底地与他永不分离。
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唤道:“禅婵一一”阔别已久的禅婵垂着头恭敬抱拳:“属下在。”“去取来三,不,四坛竹叶青。”
“是。”
禅婵毫无停顿或惊讶之意,领命便疾步去了,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抬头看一眼,如同一个没有情绪的影子。
裴执雪将锦照放在罗汉榻上,笑问:“如何,满意了?”“嗯!"锦照用力地点头,靠着窗棂,问,“禅婵和沧枪都是怎么到大人身边的?捶锤呢?”
裴执雪在锦照对面坐下,姿态风流随性地屈起一膝,“他们爹娘都是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