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被两个年轻工友半拖半架着往宣传科挪,半边脸肿得老高,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从眼角蔓延到下颌。
嘴角还凝着点未干的血痂,活脱脱一副鼻青脸肿的狼狈相。
左腿刚沾着地,之前被贾东旭反复踢过的伤处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有把钝刀子在骨头缝里来回剜。
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没一会儿就浸湿了额前的碎发,连扶着工友的手都在不住地发颤。
那“哎呦——哎呦——”
的呻吟声裹着哭腔,黏糊糊地贴在走廊的墙壁上。
路过的职工听见动静,都忍不住探着脑袋往这边瞅,眼神里满是好奇与看热闹的兴味。
有人还故意放慢脚步,就想多看两眼这平时爱端架子的许放映员,如今是怎么一副惨模样。
宣传科的门没关严,留着道一指宽的缝,里面传来说笑声。
郭大撇子上前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墨水和粉笔灰的味道扑面而来。
科里的人正围在办公桌旁,有的低头写着材料,有的手里捏着搪瓷缸子闲聊,见郭大撇子带着两个工友架着个人进来。
原本热闹的屋子瞬间静了下来,十几道目光“唰”地一下全落在了许大茂身上。
“这不是许放映员吗?怎么成这样了?”有人先开了口,语气里藏着笑意。
许大茂被架着胳膊,半边身子几乎挂在人身上,裤腿上沾着水泥地的灰。
领口被扯得歪歪斜斜,脸上还带着拳印,狼狈得像条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狗。
他本想硬撑着抬抬头,可一接触到那些带着戏谑的目光,脖子就像灌了铅似的沉。
许大茂只能死死低着头,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烫——
他在厂里也算有点脸面,平时走哪儿都爱端着点架子,如今却以这副模样被人围观,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像银铃似的,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扎耳。
许大茂的心猛地一沉,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厂文艺宣传队的李欢欢。
他僵硬地抬起头,果然看见李欢欢站在屋子中间,小巧玲珑的身子笑得前仰后合。
肩膀一耸一耸的,胸前鼓鼓囊囊的弧度随着动作晃动,看得人眼晕。
她上身套着件蓝色工装外套,版型略宽松却掩不住利落劲儿。
里面衬着件带浅淡碎花的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规规矩矩系到第二颗,只露出一小截干净的衣领。
衬衫被撑得微微发鼓,将她丰满的胸脯曲线隐约勾勒出来,透着股藏不住的鲜活。
下身是条同色系的工装裤,裤脚收得紧实,裹着又细又直的双腿,走起来带风。
皮肤是天生的冷白皮,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满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欢欢,差不多得了,再笑脸都酸了。”
站在李欢欢旁边的张兰心开口劝道,可她自己嘴角也噙着笑,眼神落在许大茂身上时,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鄙夷。
张兰心是宣传科的干事,也是厂里公认的厂花,身材高挑,眉眼精致。
她穿着厂里统一的淡蓝色工装,衣襟扣得整齐,却掩不住出众的模样——
齐耳短发梳得利落,衬得脸颊小巧精致,尤其一双眼睛亮得动人,不笑时也带着温婉的俏。
往那儿一站,普通工装都被她穿出了雅致感,哪怕身旁闹哄哄的,目光也总先落在她身上,和笑得没心没肺的李欢欢对比得格外明显。
李欢欢揉了揉笑酸的腮帮子,指着许大茂,声音里还带着颤音:“兰心姐你看他……他这模样也太逗了,活像个癞蛤蟆。”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却恰好能传到许大茂耳朵里。
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根,最后竟成了猪肝色。
李欢欢和张兰心,这两个他日思夜想、背地里不知道幻想过多少回的女人。
此刻却把他当成了笑话看,还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指指点点。
许大茂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又闷又疼,连腿上的剧痛都被这股屈辱盖过了几分。
“咳!”郭大撇子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屋里的尴尬。
“王科长在吗?我是钳工车间的郭大撇子,有事儿找您。”
里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宣传科的王科长走了出来。
他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
“什么事?”他的目光扫过被架着的许大茂,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郭大撇子赶紧上前,把钳工车间里许大茂挑唆贾东旭、最后被贾东旭揍了一顿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末了还补充了句:“赵主任说了,许大茂是你们宣传科的人,让你们科里自己看着处理。”
王科长的脸色越听越沉,等郭大撇子说完,他“啪”地一下合上笔记本,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在许大茂身上:“许大茂!你可真行啊!
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