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没问呢,自己先什么都招了。霍淑君用力掐着人中,忍着心中的焦躁,细细盘问段慈。段慈十分诚恳地如实相告,他想,他和宋娘早晚是要过明路的,他如今诚实些,宋娘日后也能少受些盘问。
而且!他是真的觉得宋娘那么优秀,那么老实本分,对他又那样好,爹爹没理由不喜欢她哇!
他就是诚实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哇!
霍淑君却听得眼前一黑又一黑,急忙先问:“你可曾吃了她的结契果?”段慈老实摇头:“没有,她似乎不知道这事,我糊弄了几句,她也没有追问。”
霍淑君咬牙切齿地瞪着段慈,恨铁不成钢:“总算你还没有太笨!一个低贱的农妇,竞也能勾走了你的心窍!”
段慈为宋娘据理力争:“她救了我!她是个好人!”霍淑君用力拍着桌子:“她若真是个好人,就不会在那样的境况下与你亲近!无媒苟合,算什么好东西!”
段慈委屈地叫道:“那也是我先勾引她的!”霍淑君气不过,用力用指尖点着他的额头,段慈揉着额头的红肿,瘪起嘴,蛮不讲理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她!我要嫁给她!”霍淑君用力吸了一口气,按着突突跳的心口,循循善诱:“她连官身都没有,你嫁了她,以后靠什么生活?!”
“我有俸禄,我还有母皇和爹爹,我能生活得很好!"段慈说得十分坚决。“好!那你就嫁一个农妇!日后你的哥哥弟弟聚会,说起自家妻主,不是状元就是将军,只有你,妻主是个粗浅鄙薄的农妇!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段慈瞪大了眼睛,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从小他就是母皇爹爹最疼爱的儿子,兄弟们见他受宠,也乐得讨好巴结他,他在其余兄弟面前也十分有面子。若他真只是嫁了个农妇,他们面上不说,背后定然要议论纷纷,还有京中其他家的少爷,暗中还不知要说些什么呢?段慈生长在宫中,自然知道这些流言蜚语有多可怕。便是他自己不怕,宋娘能忍受得了吗?
“宋娘很能干的,先给她封一个官职,过上三年五载,等她功成名就了,我再嫁她也不迟。"段慈拽着刘淑君的袖子晃动起来,“爹爹,我等得及的!”霍淑君怒道:“你等得及,西北的蛮族等得及吗?!“他用力扣着桌角,节青白,“战事不利,说不得哪天就要和亲,你再不议婚,难道等着背井离乡,远嫁千里,去做蛮子的侍君吗?!”
段慈被吓了一跳,白着脸问:“怎么,怎么就要和亲了?”霍淑君继续逼问他:“你嫁给一个农妇,若真有那一日,你难道指望她保护你吗?她纵有几分力气,对上为官做宰、统帅三军的,难道能有什么胜算吗?!”
“你头上的金簪,身上的蜀锦,脚下的玉鞋,吃的山珍海味,用的胭脂水粉,哪一样不是用大把银子买的?你嫁一个一穷二白的农妇,难道要陪着她吃粮咽菜吗?你母皇固然喜欢你,难道还要替你养着她吗?!"1“我以前事事纵着你,竞将你娇惯得这样天真幼稚!慈儿,你好歹为爹爹想一想,爹爹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跳火坑呢!”一连串问题一股脑砸在段慈身上,段慈眼前一阵眩晕,他说不过爹爹,只好十分委屈地大吵大闹:“可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想嫁给她!”霍淑君恨道:“逆子!本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霍焉站在门口,听了这话,尴尬地低下头。霍淑君叫来段慈的贴身内侍福安,冷着脸吩咐下去:“先把慈儿带下去,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见他,也不许他出来!”他死死盯着福安:“你已经害了慈儿一次,再有下次…”福安白着脸跪下,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奴婢哪怕肝脑涂地,也要护得殿下周全。”
霍淑君的脸色这才好转一点,待段慈被带进后殿,他笑着向霍焉招了招手,问她:“上次同你说的那事,你思考得怎么样了?”霍焉犹豫了一下,坚决道:“舅舅,殿下很好,是微臣配不上他。”霍淑君听了就来气:“你这样十全十美的女子,怎么会配不上慈儿?!你总比那个农妇配多了!”
霍焉楞道:“舅舅说的,可是宋娘?”
霍淑君怒道:“不要提她!焉儿,本宫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可你总得给本宫个准话啊,你究竞想要什么?如今西北的战事越来越焦灼,本宫这心里真是着急,生怕哪一天,慈儿就要被派去和亲,那岂不是要了本宫的命去吗?!”
“你若与慈儿成婚,护他周全,本宫也能安心啊。”霍焉沉默了一会,抬眸十分诚恳地拒绝:“可是舅舅,殿下既不喜欢我,我待殿下也如弟弟一般,若只是为了保护殿下就仓促成婚,岂不是误了殿下终身吗?”
“舅舅若真有此忧虑,微臣愿往西北,据蛮族于国门之外。"1霍淑君叹了一口气:“你.唉,一个一个的,都这样犟,本宫真不明白,你究竞想要什么。”
霍焉抱拳,诚恳道:“舅舅,微臣只想报国。”淑君还想再劝说几句,福安忽然白着脸尖叫着从后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不好了!殿下要上吊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