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雏形,整体是用陶土和麦饭石夯成的,正在往里堆柴,闷烧成粗陶质地的浴池,既可保温还能净水。等陶浴池烧好了,还要在加盖一间暖阁,供冬天烘头发用。贾政要求的水榭主体已经竣工,古朴的青瓦顶,四面都有可以通到底的落地窗,入水的一面朝南,伸入水面丈许远。水中以石柱打底,上铺石板,再上一层还砌了地龙,夏日防潮,冬天烧上茶炉子就暖烘烘的,开窗睡觉也冷不着。
司徒衡已经命人在水榭铺上厚毯,摆了贾政喜欢的茶点零食,毯子上还趴着只半大的小豹子,以及一只硕大的黑色长毛狗,正认真给小豹子舔后腿上湿掉的毛。
贾政站在池塘对面看着一狗一豹,惊讶道,“那是藏獒?小雪豹看着挺乖啊。”
司徒衡笑道,“是草原上的黑獒,甘肃指挥使司前几年进献的,雪绒是被黑獒打怕了,才会这么老实,离了眼前照样淘气。”他牵着贾政走过曲桥,进入水榭时黑獒就起身迎接主人,司徒衡拉着贾政的手给它嗅闻,轻声道,“贾政也是你的主人,要像对我一样忠于他,懂吗?黑獒轻叫了声,又开始对贾政摇尾巴,眼睛是墨蓝色的,温柔又闪亮。司徒衡笑道,“看来它很喜欢你,它还没个名字,你给它取个吧。”贾政也很喜欢这只黑獒,他想了下,问道,“叫你夜星好不好?你的眼睛很像黑夜中闪耀的星辰。”
黑獒更开心了,摇着尾巴叫了声,用头磨蹭贾政的手,又把身上也蹭一遍,表示这人从此归它罩着了。
两人在毯子上坐了,司徒衡给贾政倒了杯热茶,才说起夜星的来历,“前天我去内务府的牲房挑狗,管事内监说他们那里只有猎犬,不擅长看家还喜欢搞破坏,唯独夜星是甘肃那边看守羊群的犬种,只是它失去了孩子,抑郁不肯进食已经两个月了。
我想着雪绒也没了母亲,便把夜星带回家,它看到雪绒就扑过去又抱又舔,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崽子,夜星站起来有一人多高,成年豹子都打不过它,雪绒挣脱不开,只好认命了。”
贾政哈哈大笑,看着趴在夜星背后,警惕盯着自己的小雪豹,笑道,“小孩子淘气很正常,有了夜星的教导,过段时间就是另一个样了。”司徒衡大摇其头,已经对雪绒绝望了,“我只求它别咬人,别再祸祸家里的生灵就知足了。我本想把皇上赏的孔雀和白鸿也带过来,哪知管事却说家里但凡长尾巴的鸟雀,长羽都被雪绒拔光了。”贾政笑倒在毯子上,越看雪绒越喜欢,拿出荷包里的牛肉干逗弄它。小家伙馋得鼻子一耸一耸的,却警惕的背着耳朵不肯靠近,司徒衡见它又不听话,就接过肉干塞进自己嘴里。
雪绒气炸了,喵嗷一声就要扑过来抢,被夜星一爪子拍在地上,四爪乱蹬也挣脱不开,气得缩成一团直呼哧。
贾政把肉干都倒出来,平分给它和夜星,雪绒一口把肉干都吞了,哼了声转身就跑,灵气极了。
司徒衡对夜星摆手,“想跟就跟过去吧,不用在我们跟前守着了。”夜星低叫了声,转身去追雪绒,直到两只都跑远了,贾政才收回目光,“雪绒要是能像夜星一样听话就好了,下次打猎时带上它,肯定会大出风头的。”听到打猎,司徒衡的面色微凝,叹道,“政儿,你在猎场差点被射死,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跟我说?”
贾政愣了下,才想起他说的是哪件事,不在意的笑道,“又没真的射到我,报上去我就忘记这码事了。”
他在重案组多年,遇到的险情数不胜数,对连皮都没弄破的情况向来是转头就忘,根本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