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嫌弃地捻了捻手指,好似沾到什么脏东西。
陆明见到太子殿下,十分欣喜。
此次他从江北来京,呈递的那份江北大旱奏折,若没有殿下,定然又会被中枢扣下,不见天日,江北的百姓恐怕连碗薄粥都要喝不上。
“臣陆明,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撩起眼皮,黑沉沉的眼眸,带着压迫性的视线,重重地落在他的肩背上,久久没有叫起。
云棠未解其中意思,扯了扯太子哥哥的衣袖。
“起吧,”太子收了眸光,道,“陆大人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此次江北旱灾,若没有你,数万流民恐怕要客死异乡。”
在朝为官,清官直臣渴望君王青眼,贪官污吏渴望金银财宝。
太子殿下的这句话对一向不受上峰青睐的陆明来说,堪比贪官的金山银山。
心潮澎湃之余恨不得跪下再给他磕一个!
站在一旁的云棠却觉得这前半句十分耳熟,当初他也是这样夸赞贺开霁的。
不久后,贺开霁就作死进大狱了。
一种不详的怪异感觉爬了上来,他是不是又在憋着什么阴谋诡计?
这次可不一样,陆明不是贺开霁那等两面三刀、攀附皇恩之人,他是个实打实正直清贵的好人!
思及此处,她抬头看去,想要在他冷淡的面容上寻觅到蛛丝马迹。
李蹊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微微勾起,似冷笑。
他毫不避嫌地抬手,缓缓抚摸她薄薄的眼皮,指腹带着薄茧,粗粒的触感在细滑的肌肤上摩挲出几分痒意。
云棠急忙后退拉开距离,瞪着他。
她早起了一个时辰精心化得妆呢,陆明都还没看几眼,他手伸得这么快做什么!
“有飞萤。”
李蹊面色自若地说胡说。
云棠立刻去看他的手指,什么都没有!
李蹊唇角微扬,拂了拂衣袖,“飞走了。”
云棠现下没工夫跟他掰扯,朝他轻抬下颌,示意:快走快走,我还有话对陆明说。
李蹊没去读她的意思,自顾自地转头,与陆明说话。
“孤看过你呈上来的奏报,言及江北后续治理,颇为言之有物。”
陆明心神激荡,抬袖拱手,“臣自幼长于江北,对此地的民情、土地较为熟稔,故而大胆上奏,还请殿下指正。”
两人一前一后,有问有答,从云棠身边走了过去。
看着他俩的背影,简直气到呕血!
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哥哥捣什么乱啊。
平章台的议事厅不够宽敞吗?
就非得要到这姹紫花园里谈政事?
就非得在她这紧要关头说吗?
陆明也是个榆木脑袋!
小侯爷在后边看了半晌的戏,生怕太子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举,没想到他俩相谈甚欢,一道走了。
他摇着折扇走到云棠旁边,给她扇了扇风。
想了想问她,“你们说定了吗?”
云棠苦着脸摇摇头,“都还没说上几句,太子哥哥就来了。”
小侯爷看了看那对和谐君臣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郁色的云棠。
“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棠料想他放不出什么好屁,“不当讲。”
小侯爷略过这句话,“我只问你,你如今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能是什么关系,”云棠撇了撇嘴,“兄妹。”
小侯爷看看左右,四处无人,以扇掩口。
“非亲非故,你们算哪门子的兄妹。”
云棠沉默了。
小侯爷原本是想直接告诉她太子在伏波堂画了无数副她的艳作。
就冲这份邪念,她就算再看上张明、王明都无用。
但云棠聪明,话不用点到这,她自会明白。
“不成!我今日必得与陆明有个定论。”
云棠不想去揣测那层窗户纸,哥哥就是哥哥。
小侯爷气得拍她脑袋,“你要掩耳盗铃吗?他如今这副做派,不可能同意你嫁出去。”
“不会的!”
云棠像是在说服自己般又重复了一句,“不会的。”
小侯爷看她惊魂不定,像个没脚的鸟一般,“你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试一试。”
云棠心里乱得很,“没什么好试,你若是再造谣,我就到华姐姐面前说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你再胡说,我就去父皇面前求赐婚,说我要嫁给你。”
小侯爷一时想捂自己耳朵,一时想捂她嘴巴,“你失心疯了吗?说这么吓人的话!”
“你才失心疯了,你说的那些话才叫惊悚!”
云棠打定主意不相信,她拎起裙摆去追陆明。
今日来庆贺贵妃千秋的还有诸多京中贵女,三三两两,摇着团扇说说笑笑。
其中有不少都盯着太子妃的位置。
毕竟太子早过弱冠,太子妃之位却一直空悬,京中贵女们一直暗暗较劲,想在太子跟前露脸。
云棠找不到太子和陆明,便站在假山后歇歇脚。
不巧听到几位贵女的言谈。
“方才我在醉花荫那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