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予刚一下车,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寒凉夜风。
散开的长发被带起一部分,直接糊在自己面上。除此之外,她还嗅到了一股浅浅的冷香。
面上的风突然小了不少,她抬手拨了拨散发,终于看清是陆宴别走到了自己面前,挡掉了绝大部分的风。
她先看到了男人的喉颈,视线又向下落在了他的手上。
指骨修长,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横在陈薇予的身前,陆宴别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停顿了一会,她伸手搭上男人的手腕。
距离的拉近,让刚才那股凛冽的香味愈加浓烈。
陈薇予没再将注意力放在陆宴别的身上。
转过身,她便迎上了周围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其中,包含了打量、注视,也不乏有讽刺与愤恨。就像是无意间打翻了调味瓶,各种味道全都混杂在一起。
陈薇予却全然不在意,目视着前方,左手挽着那个全场瞩目的男人。
走进会馆大门,刚才的那些注视非但没有减少,而是变本加厉。徘徊在耳旁的喧嚣也径直加倍,陈薇予不禁皱了皱眉。
“去VIP包间。”
耳旁,陆宴别的声音响起。
侍应生很是配合地在前方引路。
一路走过,无数人都争先恐后地与陆宴别打着招呼,可他却鲜少给出回应。
清冷的淡香顺着身旁涌动的气流,一点点地流入陈薇予的鼻尖。在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荒唐之中,竟然如此鲜明突出。
终于,包间的门在身后关闭,方才的那些喧嚣吵闹纷纷被隔绝在身后。
侍应生走到酒柜旁边,拿出两个高脚酒杯正准备往里倒酒。
陆宴别开口:“她不喝酒。”
这句话,让侍应生与陈薇予一同朝他看去。
“啊,好的陆总。”侍应生快速反应过来,从另一端冰柜上拿过一瓶橘子饮料。
手上动作飞快,他将一杯冰威士忌,和一杯点缀着柠檬片的橘子气泡水放置眼前后,便匆忙离开了包间。
陈薇予的目光集中在玻璃杯边缘的柠檬片上:“随便帮我做决定?”
陆宴别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挂上衣架:“这里的酒太烈,不适合你。”
陈薇予顺了下裙摆,在沙发上坐下,说得漫不经心:“陆总又怎么会了解我的口味和爱好。”
说完,她将那本橘子汽水捏起,凑到嘴边轻尝了口。
柠檬的酸味刚好将汽水饮料的甜度中和,加上气泡在口中爆裂的酥麻,这杯饮料居然意外的好喝。
不知是不是被表情出卖了一切,陈薇予好像听到了声轻笑。
她抬眼朝陆宴别的方向看去,发现男人并没有看向自己。
也许是错觉。陈薇予心想。
她重新将玻璃杯放上桌面,视线朝着四周扫去。当看到悬挂在墙上的油画后,陈薇予的视线突然像是被骤降的温度冻结,直直地锁定在那里,无法移动。
自由印象派的画作《春夏秋冬》,出自天才画家“长眠”之手。据说长眠在创作这幅画时,才刚刚二十岁。
但自从《春夏秋冬》之后,长眠便再也没有过新的作品。一晃,距离这幅画作的问世,也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
它的创作手法无比自由潇洒,仅仅看了一眼,就能想象到长眠在创作这幅画时的场面。
陈薇予看了好一会,直到陆宴别开口询问:“怎么了?”
她这才挪开视线,淡淡地回答:“这幅画现在的关注度很高,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身后响起几声沉闷的脚步,似是陆宴别朝着自己走近了几步。接着,背后沙发靠垫的两段朝下陷了陷。
他直接撑在了陈薇予的背后,张开的双臂,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满满将她包拢、占有。
“原来是这样,我对这方面不了解。”陆宴别的声音传来。
陈薇予笑了笑,没再回应过多。
包间的门外,隐隐听到了歌舞喧嚣的动静,还有宴会主持人卖力且极具感情的声音。
陈薇予朝着声响的方向稍稍转过头:“我们不用出去吗?”
陆宴别的回答来得很快:“不用。”
陈薇予笑了下,像是自言自语道:“看来今晚似乎不需要我做什么。”
陆宴别:“出去的话你可能需要和我跳一支舞,我不介意,不知道陈小姐……”
他的后半句话颇有些意味深长,从余光里感知,陆宴别此刻正注视着自己。
陈薇予的声音还是云淡风轻:“那,多谢陆总为我考虑。”
陆宴别的笑意更加明显:“不客气。”
对话刚结束没多久,突然的一声电话铃响打碎了包间里的幽静。
陈薇予没有任何侧目,只听见陆宴别说:“抱歉,我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