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死寂……
暮瑜屏住呼吸,那该死的“对方正在输入……”提示,像薛定谔的猫,时隐时现,折磨得她神经都快绷断了。
终于,手机再次“嗡”地一震。
【HAHAH:不用了,有时间发你。】
成了!!!
暮瑜一把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睛,一个关于赚钱的宏伟蓝图,在梦里徐徐展开。
*
上学日这天,暮瑜原以为,以重生前作息颠倒,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的自己,怎么着也得经历一番和枕头难分难舍的戏码。
没想到高中牲的生物钟惯性如此强悍。
六点整,眼睛“唰”地弹开,准时得像被提前设定好的程序,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用。
再次踏进阔别多年的仓二校门,暮瑜恍惚有种在玩剧本角色扮演的感觉。
或许是这份心虚过于外露,连校门口的保安大爷都把她拦下,盘问了好几句才放行。
循着记忆找到高二三班,暮瑜站在嘈杂的走廊上,目光扫过空荡着大半的教室。
路晚晚还没到。
暮瑜努力回忆,分班后她和路晚晚还是同桌,应该是第四排左右。
但座位是横向一周一串的流动模式,具体这周流动到哪儿了,她还真不知道。
踌躇间,暮瑜回头,正好看见路晚晚背着小巧到装不下几本书的书包,慢悠悠走上二楼。
“鱼崽!”
路晚晚眼尖,一眼就看到她,小跑过去,“不进去干嘛呐,当门神啊?”
暮瑜随口应道:“等你啊。”
她侧过身子让路晚晚先进去。
路晚晚嘿嘿一笑,熟门熟路地直奔某个位置,一屁股坐下。
摘下书包,塞到屁股后面,“别担心啦鱼崽,虽然我前天真的很生气,不过看在你昨天请我吃豪华烧烤的份儿上,我已经原谅你了。”
暮瑜:“……”
她还真没这个意思……
暮瑜跟着坐到她旁边,暗自松了口气。
刚坐定,就又被路晚晚那痛心疾首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了?忘记带唇釉了?”
“比那个惨一万倍!”
路晚晚侧过身子,“鱼崽!惊天噩耗!真被你昨天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校门口那家我们吃了一年的里脊夹饼,真的贴了旺铺急兑!呜呜呜,我的快乐老家塌房了,我的青春结束了。”
暮瑜张了张嘴,还是没忍心说出那句“不光里脊夹饼会变成蜜雪冰城,连旁边你最爱去蹭空调的书屋都要变成沪上阿姨”的未来剧透。
算了,让这孩子多快乐一会儿吧,现实已经够残酷了。
她拍拍路晚晚肩膀,干巴巴安慰:“往好处想,至少我们还有校门口那家王胖子鸡柳可以吃。”
虽然那家鸡柳好像在下学期会搬去人流量更大的小吃街……
江栖是最后一个踩着预备铃进来的。
经过暮瑜座位旁时,江栖朝她笑笑,算是打招呼了。
“哇……”路晚晚用手肘疯狂地捅她,”江栖居然笑了耶,这绝对是本年度最大奇观!”
暮瑜被她捅得胳膊有点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岚的高跟鞋声已经哒哒地敲了进来。
王岚站定在讲台前,双手撑在台面上,“今天早读,班长一会儿领读《琵琶行》和《锦瑟》,读熟点,一会儿默写,另外……”
王岚顿了顿,“调个座位。”
她视线冷冷扫过暮瑜和刚坐下的江栖身上,手指一点,“暮瑜,江栖,你们俩收拾东西,和靠窗最后一排的同学换一下,以后你俩就固定坐那儿,不用跟着大部队串座了。”
“啊?”路晚晚没忍住,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不妥,赶紧闭上嘴。
她看看王岚,又看看暮瑜,满脸写着,“为什么?”“发生了什么”的疑惑。
暮瑜倒是没太意外,的确是王岚会干出来的事儿。
暮瑜把书立里的课本都拿出来,剩下零零散散的笔和小本子一股脑扫进书包。
在全班几十道含义各异的注目礼下,捧着课本去了最后一排。
江栖的动作比她利落很多,人已经先坐好了,正从书包里往外拿书。
王岚一走,教室里压抑着的议论声瞬间炸了锅,各种探究目光频频扫向暮瑜和江栖。
暮瑜恍若未闻地把课本放到桌面上码好。
前排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扭过身,胳膊肘毫不客气地压在她刚摆好的课本上。
暮瑜甚至连他是谁都不记得,就听对方自来熟地开口,“诶,你俩怎么得罪王岚了?”
暮瑜没急着回答,从书包里拿笔出来,“谁说我俩得罪她了。”
暮瑜抬头,瞥见男生胸前别着的校牌:高二三班,李立学。
李立学显然不信,一副你骗鬼呐的表情,“没得罪她,能把你俩流放到这儿来?这地方除了睡觉玩手机方便点,想听清老师讲课全得靠唇语。”
“哦。暮瑜淡淡反问:“你没听过后排靠窗,王的故乡这句话嘛?动漫里的天选之子都坐这儿。”
李立学:“……”
他默默转回身,大概觉得这姑娘脑子真的不正常,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