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卉妍总觉得韩律师最近看起来有点儿反常。
似乎所里不止她一个人发现了。
在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她无意间听到人事部的HR夸韩律师最近变漂亮了。
虽然她觉得韩律师一直很漂亮,但确实有哪里发生了变化。
该怎么形容呢?就是看起来特别充实、特别忙碌、特别满足,总是满面春风。
但又不是因恋爱滋润而脸上放光、桃花绽放的小女子模样。
总而言之,是某种在社畜身上极其难寻的状态。
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半,韩律师竟然要下班。
余卉妍抬头瞄了一眼快速收拾好东西的韩之遥。
“刘律师,卉妍,我今天先走了哈。”韩之遥毫不吝啬地给了余卉妍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忙完也早点儿回去吧。”
余卉妍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嗯,走好。”对面的刘律师瞥了一眼韩之遥匆匆离去的背影,抬头看向起身目送韩之遥离开的余卉妍。“小余啊,韩律师最近在搞什么秘密行动?好像一到午休时间就自己窝到小会议室里去了,也不出去吃饭。”
余卉妍眨了眨眼,“她说时机还未成熟,暂时保密。”
“要结婚了?”
说起来,余卉妍发现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见到凌律师下楼来找韩律师。
她笑着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
正在咖啡馆里奋笔疾书的韩之遥并不知道,一贯乏善可陈的她竟然成功引起了背后一众同事的好奇。
这两个星期,只要一得闲,她随时随地都在揣摩新开的小说,并未留意到周遭微妙的气氛。
坐在家里、行在路上、或起来、或躺卧,脑海里充斥的都是各种情节和人设,再不开写恐怕就要疯魔了。
韩之遥只觉得时间如流水,根本不够用,晚上回家之后在累得半死之前先挣扎着将灵感记录下来,第二天午休再勉强榨出一点点整理思路。
好不容易和岚山集团旗下岚文的岳编辑约上了见面,今天她是专程带着大纲和人设前来讨教的,特意提前和店员预约了最角落的座位。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韩之遥还在对着电脑修修改改,就像考场上坚持到最后一分钟才交卷的学生。
或许学习能力所决定的考分早就成了定局,但仍要战斗不息,奋斗不止,至最后一秒。
“对,和朋友有约,应该是韩小姐。”
“这边请。”
脚步声近了,韩之遥抬头。
本以为是一位资深中年大叔,但面前站着的男人看起来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比想象中年轻许多。
个子挺高,五官端正,戴一副细细的黑框眼镜,清爽利落之中又隐约散发出一股老干部的浩然正气。怀旧的少年感和得体的成熟感融合得恰到好处,显得十分稳重。
“你好,是韩小姐吗?”
“是我。岳主编,您好。”
韩之遥正欲起身,对方伸手道,“没事没事,你坐着就行。”
落座后扬起的微风似乎挟卷着淡淡的墨香和茶香,倒与咖啡的浓郁有些不相称了。
韩之遥忽然想起了原斐然身上的青草香。
以前,她很少注意男士香水的不同风格。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岳清朗,岚山集团旗下岚文网的编辑。”
人如其名,清隽雅致,朗月入怀。
“您的名字真好听。我叫韩之遥。请多指教。”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确认过眼神,应该是气场相合之人。
“岳老师,您要看看菜单吗?”
“没事,刚刚已经在楼下点单了,我们直接开始吧。”
“好的,老师。”韩之遥双手按在键盘,准备开始笔记。
先前,她已经把一万字开头和大纲提前发给了岳清朗过目。
“韩小姐,我听说你已经停笔很多年了。”
韩之遥一秒破功,在表情垮掉之前,定了定神,“岳老师,我是不是没救了?”
“韩小姐,你别灰心,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那您是在说……”
岳清朗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几分样稿,摆到韩之遥面前。
“我把你几年前的作品大致都看了一遍。”
韩之遥讶然,互联网果然是有记忆的,陈芝麻烂谷子都被翻出来了。但同时,她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谢谢岳老师。花了这么多宝贵时间读了我的劣作,没伤到你的眼睛吧?”
岳清朗笑了笑,“怎么会?我可没那么脆弱。”
“那有没有被腻到?”
“还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
“老师,您这是在哪儿找到的我这些压箱底